第20章 金鸡堡
张彪等人快马加鞭奔袭而来,马蹄声犹如骤起的疾风骤雨,瞬间扬起漫天的烟尘。只见狼牙帮众人好似惊惶的群鸟,四散逃窜,一个个神色惊慌失措,拼了命地朝着不远处的山峦狂奔而去。
有的狼牙帮众人口中胡乱喊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鞋子跑掉了也浑然不觉,脚掌被石子和荆棘划破,鲜血直流,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顾着埋头狂奔。有的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无情地踩踏,疼得哇哇乱叫,却又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继续往前冲。还有的边跑边丢盔弃甲,沉重的兵器被随手丢弃,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原本还算整齐的衣物此刻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那仓惶奔逃的背影将怯懦与恐惧展现得淋漓尽致。
“咱们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张彪望着那些狼狈逃窜的身影,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在空旷辽阔的原野上肆意回荡,身旁呼啸的风呼呼地吹着,衣袂随风烈烈翻飞。
“哈哈,就这群草包怂货,也敢出来耀武扬威?”众骑手满脸鄙夷,高声嚷道。
“瞧他们那副抱头鼠窜的熊样,简直不堪一击!”一个骑手跟着肆意嘲讽起来。
他们缓缓走近金鸡堡,只见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这些武器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黯淡而微弱的光芒。确实是古代的打铁技术有限,所有的兵器不仅制作工艺粗糙,而且沉重笨拙不堪。那沉重的刀斧,没有两把子力气根本难以挥动,长矛的矛头也是钝钝得可怜。此时,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沙沙摇曳,发出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混乱低低吟唱。
张彪看到昏迷在地的老猴子,心中陡然一惊,他瞪大了眼睛,连声惊呼:“这究竟是咋回事?这里还是不是狼牙帮的地盘?我莫不是来错地方了?狼牙帮的头目老猴子怎会变成这副模样?啥时候狼牙帮变得如此窝囊了?”这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头如乱麻般缠绕盘旋,让他一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
“彪哥,这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该不会有啥阴谋在等着咱们吧?”一个骑手心里直发怵,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能有啥阴谋?这群家伙估计是被吓破了胆。”张彪嘴上虽然强硬地这般说着,可心里却也忍不住打起了鼓。
曾有商人之前被狼牙帮挟持进过金鸡堡,那里面简直是人间地狱。狼牙帮折磨人的手段极其残忍,什么鞭笞、火烤、水刑,无所不用其极。光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此刻,望着这看似平静的金鸡堡,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没有大量土匪埋伏。说不定那些房屋后面、阴暗角落里,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只等他们放松警惕便一拥而上。
带着这无数个疑问,张彪等人只能忐忑不安地在此等待陈元大队人马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心中都被疑惑和期待紧紧缠绕。周围的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焦急的奏鸣曲,愈发增添了紧张的氛围。
半炷香的工夫过后,陈元等人终于赶到了金鸡堡。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天边仅存的那一抹晚霞也如残烛般即将熄灭。
陈元看到昏迷在地的老猴子,匆忙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冲了过去,焦急地大声呼喊:“猴子大哥,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我刚认下的哥哥怎么就被人弄成这样了!”
黑虎赶紧凑过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说道:“这狼牙帮向来横行霸道,不可一世,怎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阿木格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难道是遇到了比他们更凶狠强大的对手?”
金虎大胆猜测道:“会不会是他们内部发生了激烈的纷争,自相残杀导致的?”
赵显摇了摇头,面色深沉:“不好说,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只怕没那么简单。”
目前,只有陈元商队的人马整齐有序,将近二百人的队伍走在最前面,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昂。
其他商人商贩则磨磨蹭蹭,远远地拖在最后面。他们心里都清楚,金鸡堡乃是狼牙帮盘踞多年的据点,可以说是凶险的狼窝。谁也无法预料,过去之后会是怎样一番情形,还是离得远一些保险。万一情况不妙,也好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缓缓前行,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在商道之上,一直流传着狼牙帮那令人毛骨悚然、惨绝人寰的种种恶行,令人闻之色变。他们公然打劫商人的货物与钱财,所用手段残忍至极、卑劣不堪。
狼牙帮一旦擒获不肯交保护费的商人,便会将其五花大绑。那浸过盐水的皮鞭裹挟着尖锐倒刺,无情地抽打在商人身上。每一鞭下去,都能带起一片血肉模糊,商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然而狼牙帮众却心如铁石,毫无怜悯之意。倘若商人稍有反抗,那烧红的烙铁便会猛地印在其身上,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商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声响彻天际。
有时,他们把不交保护费的商人关进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气味的地牢。地牢中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光亮,寒冷彻骨,商人在那里遭受着饥饿与干渴的双重折磨。为了逼问出商人藏匿的财货,狼牙帮使出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那夹手指的刑具,一旦夹住商人的手指,便逐渐收紧,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令人胆战心惊;还有那老虎凳,将商人牢牢绑在凳上,不断在脚下添加砖头,腿部的筋肉似乎随时都会被生生扯断,直把商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精神几近崩溃。
更为恐怖的是,狼牙帮在金鸡堡豢养了一些凶残的恶狼。对于那些拒不服从、坚决不肯交出财物的商人,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扔进狼的笼子里。商人置身笼中,恐惧到了极点,面对恶狼那锋利的獠牙和凶狠的目光,绝望地拼命呼救。而狼牙帮众却在一旁放肆地狂笑,冷眼旁观着商人被恶狼疯狂撕咬,鲜血四溅,场面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狼牙帮还对不交保护费的商人进行精神上的残酷摧残。他们当着商人的面,绘声绘色地描述如何对其家人下毒手,虚构出种种血腥恐怖的场景,让商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亲人惨遭迫害的画面,内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痛苦煎熬。狼牙帮众甚至故意伪造商人家人的求救信件,信中满是凄惨的哭诉和绝望的哀求,这无疑是对商人精神防线的致命一击。他们还强迫商人亲眼目睹其他同伴所遭受的折磨,进一步加剧商人内心的恐惧与无助,让他们在无尽的精神折磨中彻底丧失抵抗的意志,陷入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
这些令人发指的恶行在商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使得商人们对狼牙帮畏之如虎,每次途经这一带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次在付出很大代价后才能到达榷市。
“这地方太邪门了,说不定有啥埋伏,我这心里直发毛,不敢走太快啊。”一个商贩声音颤抖,双腿仿佛被铅块坠住。
“是啊,万一被偷袭了可就完了,狼牙帮经营多年了,不可能这么弱,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慢点走,多观察观察。”另一个商贩附和着,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看啊,咱们就不该来这,谁知道前面等着咱们的是啥,也许是个大坑呢。还不如直接去榷市的好。”又一个商贩满心后悔,脚步愈发沉重。
“别乱说,也许没啥事儿,可要是走太慢惹恼了前面的人,也没好果子吃。”有人心怀侥幸,但依然不敢加快步伐。
陈元令金虎和阿木格率人攻进堡子,不多时,这一众人便匆匆忙忙地折返回来。金虎抬手抹去额头那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且急切地说道:“会长,堡子里空无一人,静悄悄得让人心里发毛,一丝儿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此刻,天边的晚霞宛如鲜血般殷红,给整个堡子蒙上了一层诡异莫测的色调。
陈元眉头紧蹙,目光却坚定不移,果断下令:“不管怎样,即刻带领所有人进入堡子,仔细搜查,切不可掉以轻心!”
金虎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这空荡荡的堡子,怎么感觉阴森恐怖,莫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咱们?”
众人踏入金鸡堡,只见堡内的建筑布局犹如迷宫般错综复杂。一条主街蜿蜒其中,那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久经岁月的打磨,坑洼不平,石板的缝隙里杂草肆意生长。街道两旁的房屋高矮错落,有的是木质结构,昔日的雕梁画栋如今已尽显沧桑;有的则是砖石堆砌,虽坚固厚实却也古朴陈旧。门窗大多紧闭,窗棂上的雕花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难辨,仿佛刻意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堡内的小巷纵横交错,狭窄的通道仅能容两人并肩勉强通过。墙壁上爬满了厚厚的青苔,湿气浓重,弥漫四周。不时可见几处荒废的院落,残垣断壁间透露出无尽的荒凉。
“这堡子透着股邪性,咱们得加倍小心。”一个手下缩了缩脖子,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眼睛不停地左右扫视。
金鸡堡依山而筑,地势险要。堡墙由巨大的石块严丝合缝地垒砌而成,坚固无比。城墙上的瞭望台和箭垛高高矗立,站在那里,堡外的山川道路尽收眼底。堡门厚重敦实,由坚硬的木材精心打造,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铁钉,门上那锈迹斑斑的铜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堡外,群山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山峰陡峭险峻,怪石嶙峋突兀,树木郁郁葱葱。山谷中的溪流潺潺流淌,清脆的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通往堡子的道路曲折蜿蜒,两旁杂草丛生,荆棘时常横亘其中,大大增加了通行的难度。
陈元把黑虎叫过来,附耳安排。黑虎领命,神色肃穆,双手抱拳,掷地有声地说道:“四哥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
然而,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任务着实艰巨,千万不能有丝毫差错。”紧接着,他挺直脊背,大手一挥,带领手下迅速前去布置防御。只见黑虎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眼神中透着决然。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分布在各个关键位置,手下们纷纷依令行事,开始把守各个路口,寨墙,手中的兵刃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堡子外,野草在晚风中瑟瑟颤抖,似乎外面的商贩也感受到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
众人一路谨小慎微地前行,来到了狼牙帮一个宽敞气派的大院落。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院落中的石板路布满了青苔,角落里还零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兵器。一看便知,这里很可能是老猴子等高层的盘踞之所。院里的老树枝桠横生,在风中嘎吱作响,宛如在低声诉说着过往的秘密。
陈元环视四周,紧接着说道:“赵显,安排四五个兄弟把老侯大哥照料好,务必寸步不离,刀不离身。老侯大哥在江湖闯荡数十载,你们切不可疏忽大意。”
赵显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应道:“会长,我明白,这就去安排。”可心里却也忐忑不安,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刀柄,一边暗自嘀咕:“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言罢,便匆匆去调配人手。赵显在挑选人手时,神情凝重,目光在兄弟们的面庞上逐一扫过,仔细斟酌考量。
“张彪,阿木格,速速带领弟兄们把这金鸡堡翻个底朝天,他们在此经营数十载,定然藏有不少好物。但有谁敢私藏,杀无赦!”陈元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张彪神色严峻,扯着嗓子高声吼道:“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私藏财物,老子定不轻饶!”
阿木格也跟着厉声喝道:“谁都别想动歪心思,一旦发现,就地正法!”
众人听闻,虽心怀期待,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放光。
不等吩咐,一行人便如脱缰的野马般疾奔而出。张彪和阿木格大声呼喊着,带领手下如旋风一般迅速散开,脚步声和呼喊声瞬间响彻整个堡子。一时间,堡子里尘土飞扬,弥漫在空中。
金虎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额头上汗珠密布,只因会长尚未给他安排任务。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四周的阴影仿佛隐匿着未知的危险,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令他神经紧绷。金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定了定神,带着十几个柳林镇招募的护卫在大堂紧紧守护着陈元,眼神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手中的刀剑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