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呢?我姐在医院等着救命,你把钱给你弟弟买车了?”
虽是明月当空,郑小钱的心头却阴沉似水,他不敢相信,自己未婚妻竟能办出这种事,那可是他家店的转让款,用来给姐姐当医疗费的。
“你嚷什么?我弟弟不是你弟弟吗?还是不是一家人?”
老式小院里,他的未婚妻蔡芸半开着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娇艳的脸上满不在乎,说的轻描淡写。
郑小钱几乎被感动到,家里出事后,多少亲戚朋友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居然还有自认一家人的。
“既然是一家人,帮个忙,把我姐医疗费掏了。”
蔡芸撇过头,十分不屑:“是你姐又不是我姐,想不到你这么势利。”
又有一个声音尖厉的中年妇女,在院内吆喝起来:“姓郑的,你以为你还是郑家小老板呢?不就是一个住贫民区的杂碎吗?还想欺负人?”是蔡芸的母亲罗仁芳。
要回自己家的钱就是势利?就是欺负人?郑小钱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罪过。
他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早些年病逝,姐姐放弃学业,经营个美容店,家庭条件还算过得去,早早就在曲河市新城区买房安家。
蔡芸是他家旧宅的街坊,因为上不起学,求到他家里,他姐二话不说同意支助的时候,母女俩友善着呢。
大学毕业后,他和蔡芸相恋订婚,给了二十八万彩礼,罗仁芳见人就夸他好女婿。
三个月前,一场车祸,姐姐重伤住院,为了筹集医疗费,他花光积蓄,卖房、卖车,从新城区搬回老城区,他就成贫民区的杂碎了。
因为分不开身,他委托蔡芸把美容店转让掉,要不是听人说,都不知道已经成交了,钱的影子都没见到。
姐姐昏迷不醒,医院催着缴费,他还当定势利之徒了。
“不声不响把我家的钱拿走,倒是我的不是了?给个准话,到底还不还钱?”
蔡芸不耐烦的翻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我弟弟十九了,大男人一个,连辆车都没有,你管过吗?因为一点钱,你还没完了?真像你的名字,就盯着一点小钱,注定了一辈子没出息。赶紧走,我要休息。”
“五十六万,在你眼里是小钱?你觉得不多,倒是还给我。”郑小钱死皮赖脸就是不走,蔡芸一家今年全款买了新房,足见不差钱,再霸占他家的救命钱,算什么道理。
“救什么命?”罗仁芳扯着嗓门嚷:“就你姐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早死早解脱。有钱给我儿子用,也是帮你存着,省得你拿去糟践。”
姐姐是郑小钱最亲近的人,听罗仁芳这样说,似乎把他的嬉皮笑脸当没脾气了。
“蔡芸,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声音发寒问道。
不说他姐对蔡芸的支助,蔡芸的工作都是他姐托人介绍的。
蔡芸扭过脸,不做正面回答:“大家都是成年人,得往前看,就你姐的情况,活着也没什么用,以后难道要我伺候?我这么年轻不要事业了吗?”
郑小钱懒得听下去:反正又没结婚,你要觉得我家是拖累,断了就是。
“好说,咱们退婚不就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蔡芸脸上闪过喜色,分明早打定主意。
又不是没分过手,郑小钱顶多是心寒。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没有谁离不开谁。既然打算好了,还把他家店的转让钱拿走,就细思极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