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看到这里，夏洛克忍不住用中骂了一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报纸边角都被她捏皱了，除了前面陈述的一些抓获现场细节还算靠谱，后面都是在讲些有的没的，媒体把这场杀人案变得极富戏剧性，甚至还给凶手披上了一个痴心不改的专情男人人设，‘他给所有的男人都带上金色假发，穿上女装，只是为了更像她一些’，‘他无法伤害她，却更无法忍受得不到她。’

黑色的油印字间仿佛渗出了鲜红的液体，夏洛克看着照片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明明是黑白的照片，她却觉得那鲜血淋漓不止。

他们把变态泄愤似的残忍虐杀手法套上情杀的外衣，竟让这血淋淋的惨案看上去有一丝色，情。

犯人抓到了，民众再也不用担心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是自己，他们马上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顾虑。这场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终归落下了戏剧性的帷幕，大家开始狂欢起来，警察局长忙着开庆功宴，向人们宣言只要他在的一天大家都可以安居乐业，而媒体如同分食腐肉的秃鹫围着女人的尸体，扯开她衣装下的**的肌肤，咀嚼着她的内脏高歌，好像不管前面被如何打扮的男尸有多么恶心，这样的案件总要“唯美”地以一个凄惨死去的美女来结尾，这样才算一个完美的凶杀案。

夏洛克胃里泛起一阵恶意，想要呕吐。

她开始后悔昨天自己下手还是轻了，她恨不得昨天再狠一点，为什么不把他打成植物人。遇到的为什么要是她，随便换一个哥谭的反派来，都会让这个杂碎后悔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但非常可惜现实生活中是这样的男人最后会被送到阿卡姆精神病院，没有死刑的判决，他躲过了死神的制裁，而这个平淡的结局整整付出了6条人命作为代价。

太便宜他了。

只是再多想都没有意义，夏洛克看着照片里的男人甚至还有些不服气的脸，心中更不是滋味。

死者甚至被描述成一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媒体兴灾惹祸地调侃倘若不是她一直拒绝自己的追求者，这一切的惨案都不会发生。

搞得他妈像全都是她的过错一样。

怪她什么？是她造就了这个怪物？夏洛克甚至在回家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阴暗的想法去猜测，怪她长得太漂亮诱人犯罪，怪她大晚上在外面游荡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一看就......

照片中正值花季的少女，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冰冷地躺在泥地里，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消遣谈论的对象。

糟糕的心情让她拒绝了和海德今天的约会，夏洛克没有心情再去玩乐。依照媒体报道，昨天晚上案发的时候，她还在家里和系统斗嘴。倘若，倘若她能早几天去调查这个案子，找到蝙蝠侠，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惨案的发生，如果她再早一点，说不定现在这个女孩还和她的家人开心地坐在一起享用晚餐。

夏洛克缩在被子里，紧紧蜷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愧疚感减轻一点，就好像是她的无动于衷害了这条性命，明明她有能救下她的能力。她脑海里总是不住地去想，在她还泡着咖啡，和海德商量去哪玩的时候，这个女孩是不是已经被人抓住，恐惧地被凶手绑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她嘶声哭喊的时候是不是也希望有谁能够从天而降拯救她，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是不是也在呼唤着妈妈的名字。

夏洛克闭上眼，她攥紧拳头，泄恨地砸向床板，她的手都砸红了，可这份□□的痛苦远远不及女孩死去时的绝望。

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我知道宿主现在很痛苦，但主线任务仍未完成】

“去他妈的任务，”夏洛克愤怒地喊道，系统的话过于冰冷没有感情，“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现在只想去那个狗娘养的东西面前，一拳一拳把他砸到地狱。还有那些狗屁媒体，要是死去的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还会这样写去侮辱一个无辜丧命的少女？”

【你要学会接受现实，这就是哥谭，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受害者诞生，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系统总是格外清醒。夏洛克并没有被她的话安慰多少，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不想动脑筋去想任何事情，她把自己当做机器人，机械地去执行系统的命令。

夏洛克从床上坐起身来，随手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麦片往嘴里塞，有几片撒在地毯上她也没在意，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现在她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她胡乱地解决了自己的晚餐，随手从沙发椅上扯了件揉成一团的T恤套上，下面是条灰色的居家短裤，踩着双打折时买的绒毛拖鞋，夏洛克连头发都懒得梳理，在心里默念，召唤出贪婪女王的戎装。屋子里没有开灯，刚才还像美剧里废宅必备的房间氛围骤然一变宛如鬼片现场。

感觉还差了点什么，夏洛克把面纱撩起，一口气给自己灌了几杯咖啡，保持绝对的清醒。

“我还不够强，”夏洛克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算纤细但没有一丝肌肉，“系统你可以把我的学习计划再加多一些，我可以做到的，现在的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她没忘记自己被受重伤的杰克一脚踹飞的事情，两次她成功打倒两个成年男子，都是因为她出手非常出其不意，而对方恰好都没做什么准备，如果夏洛克是正面出击和他们碰上，结果可能两说。

【如你所愿，但宿主，我必须说，你不用过于自责，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赶上】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连人间之神都没办法做到，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就连蝙蝠侠在夜巡的时候也会带上罗宾，”说到这里，夏洛克顿了顿，又言：“在布鲁斯还没有罗宾的时候，我还可以帮忙做点什么，哪怕再少一个受伤的人都好。”

夏洛克已经救下了海德，救下了杰克，在以后，她还能用自己的能力救下更多人。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要知道很多超级英雄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我还好，你不用给我准备什么心灵鸡汤，”夏洛克表示赞同系统的话，但她自己还没到这种地步，“我并不是一个超级英雄，我只是一个特殊点的普通人，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情绪我会自己宣泄的，不过你也别指望我对什么事都做到无所谓。如果你硬要求，我建议你还是找一个机器人比较好。”

系统发出了一声轻笑。

有了刚才的插科打诨，夏洛克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确实自怨自艾是最没用的，看来她需要做点别的去分散一下。夏洛克在面纱下露出一个自认为狷狂的笑容，拉开窗户，顺着防火梯栏杆往下翻越。

当她的脚踩到地上，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循环任务：一个都别想跑已触发

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在趁乱行凶，只要是被我看到了，不管是谁都别想站着离开！

我将会是一辈子笼罩在你头顶上的阴影，最好牢牢记住我拳头落在你身上的感觉！

任务奖励：每收拾1人1美元]

1美元这样的奖励现在对于夏洛克已经不够瞧了，但她并没有再去吐槽系统，她心里同样也认为那些渣滓们就是些应该被扔到垃圾桶里一不值的垃圾，1美元夏洛克都觉得给多了，不过这表示了系统赞成她行动的态度，现在他们在统一战线上。

“OK，现在就让我开始给这群猖狂太久的蟑螂们一点教训吧。”夏洛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拎着手杖宛若一个握着屠刀兴奋走向猪圈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