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罐(二) (第2/2页)
晏负也想拿着铁锹和别人组队,却被魏成师拦了下来。
他们这一组还缺个压土的人,晏负嫌弃地撇了眼地上的大石头,问道:“你看我像是个拿石头的人吗?”
如今虽然穿得是小厮的衣服,但他那几屡卷发还是漏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富家公子下乡体验民生,确实不像是会抬个石头一遍遍压土的样子。
白姬花还在发呆,听到晏负说这话便无意识地回:“你确实不太像,看起来确实拿不起那石头。”
还想继续脱离小团体的晏负:“……”
他二话不说放下铁锹,三两步折回,单手提起锤子,骄傲道:“干就干!”
临到中午时,四人这边的儿罐又重新筑到了半人高。
那个男人坐到一边的树墩上,拿出一个干饼吃着。
白姬花突然心下一动,向魏成师伸出手,道:“魏天师,有水吗?”
魏成师现在已经被白姬花当作百宝箱,要什么都伸手,他问:“做什么?”
白姬花一上午都在思考,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被这一问,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我早上问他其他人为什么没来,他是怎么回答的?”
魏成师懂白姬花的意思,便接道:“你继续说。”
白姬花得了准许,叭叭道:“他那句话被我总结了一下,就是这个病,发作起来极快,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而那个术师的那个什么桃花酒,可以保证用到的人三天内绝对无事,对吧!”
她说完便对着魏成师挤眼,像个提前解出了答案,等待夸奖的小孩。
“很聪明。”魏成师会意。
于是白姬花又感叹:“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总能明白我在想什么?”
魏成师:“可能…我们很早就认识吧?”
“啧。”白姬花咂嘴。
魏成师收回那遥想当年的神情,取了个朴素一般的睡袋放到白姬花手里,道:“去吧。”
白姬花拿过水袋打个响指,然后走到那个男人旁边。
男人吃着干饼,吞咽的动作艰难,不知是不是被呛到了,捂嘴咳嗽着。
白姬花适时地将水袋递出去,非常慷慨地道:“给,喝吧。”
那男人看她两眼,没接。
白姬花便又道:“喝吧,喝了下午好干活,我们要勇当第一!”
昨天被术师‘恩赐’的不止那个过分献媚的男人,还有他的伙伴们。
而且术师走后其他人便都各怀心事,全都垂头丧气着,也并没有再好好搭建他们自己的儿罐。
这说明只有做了第一名才有效果,而且最先筑起的一组都会得到术师的‘恩赐’。
白姬花没有理解错,那个男人听了这话便接过了水,像个许久没见过甘霖的疯牛,三两下便让水袋见了底,然后将空袋还给了白姬花。
白姬花见人喝了自己的水,便心安理得的开口问:“我们早上来的时候,这烟…儿罐怎么都塌了?”
男人大概是和人嘴短,只当白姬花是个新人,给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儿罐一天一倒,只要没有找到五个孩童,便就永远都会倒,永远都建不起来。
怪不得,白姬花心下了然,她昨天走的时候就在想,不过区区五个大烟囱,那么多人一起筑,无论如何也会筑起来,又怎么会有人天天都来。
但她还是觉得奇怪,“这寻找孩童有什么硬性要求吗?不然过去这么久,总会有有心之人找到,怎么就一直任由着这儿罐倒了呢?”
这回男人没有立即回答白姬花的问题,而是长久地注视着她,后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姬花被一噎,忙拿了魏成师给的另一个精致地水袋喝了口水,回:“我一直没有染病,所以一直躲在家中,我以为只要我不出门就没事,但谁知,就在昨天,我脖颈见突然很痒,结果就是染了病了。”
她说的声情并茂,到了最后还强行落了滴眼泪,看起来真的像极了一个无助无知的倒霉蛋。
男人听完狐疑地看了眼白姬花的脖子,这才确定地点点头,回答:“确实是有要求的,要找的得都是不超过五岁的女孩儿,并且这些孩子的出生日必须是儿罐修成的前一天。”
白姬花嘴角抽了抽,她起初觉得献祭孩子只是无知百姓为了安慰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残忍且无用,现在觉得,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忙表现出绝望的神情,又抬手抹了抹眼泪,道:“那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个得问术师,现如今我们知道的方法就只有术师的桃花酒和儿罐。”男人回答完看了眼天空被黄沙掩盖的小白点,起身拿起铁锹又干了起来。
白姬花所有的疑惑都解了,剩下的恐怕也只有那个术师知道,于是拉着魏成师和摊成狗的晏负紧急加工。
若想和术师有交流,还是得靠小组第一的成绩。
白姬花刚要干活,却被魏成师拉住了手,他问白姬花:“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