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莫娘子一巴掌打在田青青脸上:“这一巴掌是我替悦儿打的。”
田青青捂着左脸。
啪,莫娘子又是一巴掌过去:“这一巴掌是我替尧儿打的。”
田青青还没来得及捂住右脸,莫娘子卯足了力气,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最后这一巴掌是我替自己打的!”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没人上前阻拦。比起两条人命,这三巴掌实在是太轻了。
寅时看到莫娘子颤抖着手,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艰涩地开口道,“当年,你与我交换手帕时。你曾说过,你我虽非同生,也未必共死。但从今以后,你将视我为亲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欺瞒,绝不猜忌,也绝不会背叛!”
田青青目光落在莫娘子手中那条手帕上,兴许是想到了昔日的誓言。寅时看到她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怔忪。
“若违此誓,天地不容!”莫娘子紧紧捏着那条手帕,睫毛颤了颤,恍惚觉得那些惺惺相惜的岁月,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堪。
“你欺我瞒我,甚至用如此残忍卑劣的手段伤害我。”莫娘子抬起头,决绝地看着田青青,忽然呲啦一声,撕碎了手帕,“田青青,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你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话音落下,一道惊雷响彻天际。
钱世冲吓得一抖。田青青却回过神来,不屑地笑了笑道:“若真有天谴,那该死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田青青挺了挺脊背,转向堂上坐着的县令,淡然自若地道:“县令大人,我认罪,但我腹中胎儿是无罪的。依照我朝新律,罪不及子。县令大人即便判我死罪,也须得待到十月之后,我生下腹中胎儿才行。”
县令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熟悉本朝新律,不由噎了噎,询问地看向李景琰:“王爷,您看这……”
“案子既已查清,该如何处置犯人,你自己看着办!”李景琰淡淡道。
县令见李景琰如是说,才一拍惊堂木给田青青定了罪:“罪妇田青青,唆使钱世冲杀害亲生骨肉,心肠歹毒,其罪当诛!但本官念在该妇怀有身孕,依照新律,决定先将其押往监牢,待其产子之后再行刑。”
直到县令宣布退堂,看着田青青和钱世冲被衙役押了下去,寅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从衙门出来后,三人先将容太妃送回了住处,又将莫娘子送回了守陵人住处。
也许是因为连日的疲累,也许是这场官司消耗了太多精力。莫娘子刚一踏进家门,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两个婢子见状,赶紧扶着莫娘子回房躺下了。
莫千秋得知钱世冲和田青青二人已经定了罪,抹了把老泪,连忙对着李景琰一番千恩万谢。
“谢我就不必了。”李景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寅时,冷着脸对莫千秋道,“若非她执意要帮莫娘子,我可不会买你的账!”
寅时闻言有些错愕,李景琰是因为自己才答应莫千秋的吗?他难道不是因为莫千秋答应了他的要求,才答应帮他的吗?
李景琰倒没注意到寅时脸上的表情,只睨着莫千秋道:“案子已经结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莫千秋眼珠子转了转,瞅了眼李景琰身旁的寅时,欲言又止。
寅时估计莫千秋想和李景琰说的是太子的秘密,识趣地转身走了出去。
刚跨出门,寅时就听到莫千秋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太子没有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