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人亲自出马?他心头一凛,捏紧了拳头,“可查出对方的落脚点?”
流觞道:“对方很是警觉,我们的人在猫儿巷附近跟丢了。”
猫儿巷?那附近全是各大坊市,乃是南来北往的商队云集之处。
对啊,邓怀英须臾便明白过来,要运送如此大量的钱财入城,而又不引人注意,扮成商队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可猫儿巷里的商队不计其数,如何才能尽快找到暗卫假扮的那一批?
看着苏木缓慢移动的身影,邓怀英很快有了法子。
苏木被阮南珠扶着上了马车,车厢空间不小,即便她整个人趴着,手脚也还能有活动空间。车厢底部铺满了厚厚的被褥,很是松软。
今早她又短暂地看见了一些模糊的白光,好事接连而至,苏木简直归心似箭,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
此时,义庄外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男男女女。白先生这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夫婿,好女婿,她们想都不敢想,竟然让这个外来的瞎子捡跑了。
这让之前对邓怀英有过想法,却又被村长勒令不许打歪主意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村长如今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不过,他可不相信什么仁义道德,指不定是那盲女背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家族,不然白先生怎会娶她?
村长心里小小得意,如今有了先生这一层关系,再想帮孙子讨个举荐信,应该更容易了。
村里人围在邓怀英附近,意犹未尽说个没完,毕竟邓怀英一走,村子里又要恢复往日的一成不变,生活像白开水一般平淡,连个能让人讨论的人物都没有。
“好了好了,都散了,别影响先生启程。”村长生怕耽误了孙子的推荐信,连忙跳出来发号施令。
哒哒哒,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众人正要散去,又看见廖大嫂提着一篮子干粮,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跟周围人问道:“人呢,阮丫头人呢?”
有那平日里看不惯她的,阴阳怪气道:“阮妹妹啊,早走的影儿都看不见了。要送行也不知道早些来,村里人都来了,你家住得最近,怎么还来的最晚?”
一听说没赶上,廖大嫂顿时又恼火起来,抓着廖老大喊打喊骂:“让你早些出门,你跟我推三阻四,嫁给你这个窝囊废,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廖老大连躲带跑,“之前你跟阮丫头闹得那般僵,现在硬凑上去,又有什么用呢!”
周围人嬉笑着指指点点,看了会热闹又觉得没意思,不一会儿就都散了。
马车慢悠悠前行,于傍晚时分到达平城。入住客栈后不久,苏木便敲响了邓怀英的房门,将一切和盘托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先生就当没有这门亲事就好……”苏木说得小心翼翼,低眉顺眼,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你这人怎么这样,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为了你,推掉了定好的婚事,跟家中长辈都闹翻了!你现在轻飘飘一句,就想算了?”
流觞又指着阮南珠,怒气冲冲,“还有你,我家公子好心教你读认字,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
苏木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很是自责,“要不,此间事了,我亲自去先生家中,跟两位长辈赔礼道歉?”
“你还想气死我家主君啊,走走走,出去,别让我家公子再看见你!”
流觞不由分说将苏木两人推出房门,听着两人脚步声走远了,这才一脸求表扬地凑回邓怀英身旁:“公子,我演得可以吧!”
邓怀英微微皱起眉头,“略显夸张。”
翌日,苏木再次登门致歉,却一直敲不开邓怀英的房门。后来才从客栈掌柜口中得知,邓怀英两人一早已经退房离开了。
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轻啊!苏木感叹,到底是辜负了一个赤忱之人,还是让暗卫打听打听先生的消息,想些办法弥补才是。
回房后思虑再三,苏木还是准备再去药铺试试运气。正要出门时,她耳尖一动,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谁?”苏木捏紧手中木棍,暗自蓄力。
胡影看着眼前双目失焦的苏木,纵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敢置信。
“来——”苏木刚发出声响,就被胡影捂住了嘴巴,他压低了声音,“娘娘,是我。”
一听是老熟人,苏木感动得要哭了,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胡影,你怎么才来啊!”
胡影连忙收回手掌,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阿临”,阮南珠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胡影迅如闪电,瞬息间剑刃便立在了阮南珠脖子上。
苏木只听唰的一声,心头一紧,连忙出声阻止,“住手,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