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2/2页)
谭恕予殿后,他离开前转头看了看那株已经屹立了三百年的榕树,轻轻一叹。草木本无情,含悲亦加惜。
江晚添送谭恕予和雪鹀到了山庄门口,他眼眶赤红,声音嘶哑,“谭兄,雪鹀姑娘,恕不远送,一路保重。”
谭恕予心下不忍,拍拍他的肩膀,说:“毕竟相识一场,有事可以找我。”
江晚添点点头,站直身体,后退一步,朝着谭恕予弯腰躬身,郑重一拜。
“江兄,不必如此。”谭恕予赶紧扶住他。
江晚添看着谭恕予道:“多谢谭兄没有真的叫来官兵,给了凤榕山庄和我父亲一个体面。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谭恕予点点头,略一思忖,开口道:“江九爷是神仙般的人物,江兄,你也要看开些。尤其是江九爷留给你的东西,你,不必太执着。”
江晚添瞬间睁大眼睛:“你怎么……”
谭恕予点点头,不再多言,朝着江晚添拱手作揖,带着雪鹀就转身离开了。
“小雪鹀,你有没有受伤?”
雪鹀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谭恕予松口气,“你这是救了我一命啊!大恩大德,要我怎么回报你呢?”
“也没有吧~没有我在,你自己应该也是可以逃跑的。”雪鹀认真点评着。她看谭恕予退开的那两步走位,不是毫无章法,他应该也是会点儿轻功的。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行!”谭恕予赶紧否认。
“啧!我姑姑说了,男子不能说自己不行。”雪鹀好笑地看他一眼。
“哈哈哈!那女子呢?女子不能什么?”谭恕予毫不觉得被冒犯了,摇着头笑起来。
“女子?女子,女子不能饿肚子!”
“哈哈哈!好好好!回去请你吃大餐!好好犒劳一下女英雄!”谭恕予笑个不停。
雪鹀跟着谭恕予又走了一段,一回头,远远地看到江晚添还站在山庄门口,旁边的家仆在跟他说着什么。
虽然雪鹀对凤榕山庄发生的事情已经知晓,但是还有几点不明,她问谭恕予:“小鱼,你怎么知道江庄主的绝学?”
“凤榕山庄成立百年,这样有名有姓的世家,绮霞阁里自然是有记录的。等回去了,你去我房,那里有很多江湖世家的资料,尽管去看。”
“那你怎么知道表小姐肖紫莲长得跟江晚添的母亲很像?难道是有画像?”雪鹀猜测着。
“不是,是老仆人跟我说的。”谭恕予眨眨眼。
“呵!原来你喜欢跟那些叔叔婶婶聊天,是因为这个啊!”雪鹀恍然大悟。虽然她一直跟着谭恕予,但也有各自休息的时候,原来真正休息的是她自己,而谭恕予一直不停歇地找着线索。
雪鹀发现,谭恕予不仅跟同龄人相处融洽愉快,他那张娃娃脸,再加上活泼的性格,简直是老少通吃。
“还有,刚刚你跟江晚添提到江九爷,是什么意思啊?”雪鹀在山庄门口就想问了,但是身边有其他家仆在,谭恕予又说得很隐晦,估计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吧。
“哎~这个江兄啊,大抵是爱上风流倜傥的九爷了~”谭恕予长长叹一口气,“这件事,庄主江郁大概也是知晓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是看出来的吗?”雪鹀瞠目结舌,这是在凤榕山庄里发生的事件中,最令她惊讶的了。
“你没有发现吗?江兄跟父亲说话的时候特别拘谨尊重,跟江九爷说话时,虽然也是有礼有节的,但是却亲近很多,甚至,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雀跃和欣喜。”谭恕予试图解释,可是,具体的还是一种感觉,一种男子才最能理解男子的直觉。
“那江九爷,真的是因为饮酒过量,导致心疾复发而亡的吗?”
谭恕予点点头,“是啊,不过,也可能是江九爷发现了江晚添的情意,想以自己的死亡,给江晚添一个活路吧。”谭恕予想到,以江九爷的通透豁达,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那你刚刚说,江九爷留的东西是?”
“我猜,江九爷应该给江晚添留了信,只是,被江晚添收起来了。”毕竟江晚添是第一个去江九爷的卧房,并发现江九爷去世的人。而看他刚刚的反应,谭恕予觉得自己猜对了。
“哎~”雪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跟着叹口气。情之一字,真真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