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说胡话。”阮南珠嗔笑一声,“要是你走在我前面去了,这笔账我找哪个去讨!”
“我若是先走,就让我的子女给你办,子女不行还有孙子孙女,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说到最后,两人都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阿临,多谢你。”阮南珠抹掉眼角的泪水,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其实当时我救你的本意,只是想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村子里的人都忌讳我,平日里见了我都绕道走。我在院子里养的那些鸡鸭,也不是为了图它们可以下蛋,或者能变成一顿大餐饱腹,只是想着有个声响不至于太孤单。”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木,“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根本就不配当你的朋友。”
“瞎说什么呢!”苏木转过身,将阮南珠拥入怀中,“你冒着风险救了我一命,还费心费力给我治伤,甚至为了给我补身体,连院子里的鸡鸭都宰了几只。我要是因为这个就翻脸,那才是不配跟你做朋友。”
阮南珠伸出手用力回抱,把头搭在苏木肩膀上,瓮声瓮气道:“昨天贾大嫂她们来闹事,刚开始我心里还隐隐有些激动。毕竟这个小院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说到这里,阮南珠难掩落寞,“昨天你维护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能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就好了。可惜,你终究是要走的。”
她松开双手,扶着苏木的肩膀,认真问道;“阿临,你是想要接近白先生,让他带你离开吗?”
苏木还没来得及消化阮南珠的情绪,就被问得发蒙,“有这么明显?”
阮南珠狠狠点头,“那你接下来预备怎么办?”
苏木想了想道:“先借着听课拉进关系,然后嘘寒问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白先生答应假意成亲,最后带我一块儿离开?”
“不行不行,你这法子太慢了。”阮南珠却嫌弃地直摇头,“白先生离期未定,万一他有个什么急事突然离开,你的计划却还没来得及实施怎么办?”
苏木点点头,确实有风险。可这已经是上辈子母胎sl的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方案了。阮南珠在屋里来回踱步,半晌后,她啪的一声拍了把大腿,“我想到了,生米煮成熟饭。”
啊?苏木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算要离开村子,也不必牺牲这么大吧?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要让大家公认,白先生得对你负责,必须娶你才行。”
听着阮南珠的解释,苏木脑子里蹦出了三个字——仙人跳。
“白先生饱读诗,满腹才问,定然没有在我们村子里娶亲的打算,所以咱们正好打他个出其不意。读人最爱讲规矩,只要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你们有肌肤之亲,你再卖卖委屈,村长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成亲之后,你就找借口与他分房,等到顺利离开村子,再说明原委一拍两散就行,反正假成亲这事儿,男人又不吃亏。”
阮南珠说得头头是道,苏木不禁为她以后的另一半,捏了一把虚汗。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啊,人家白先生怎么说,还教你读识字呢!”苏木有些发怵,工作上她能坑起对手毫不眨眼,可男女关系上,她就一个字——怂。
“唉,谁让你是我人生中交的第一个朋友,不帮你帮谁啊!”
楼顶上偷听的流觞,鼓了一肚子气,暗骂一声“忘恩负义,不要脸”!枉他家公子心善,教这个野丫头读识字,她竟然跟临平侯这个狡猾的狐狸,联合起来给公子设套!
不行,他得赶紧提醒公子,小心别中了这两人的奸计。
邓怀英房中,灯火通明。听完流觞的汇报,他却并不着急,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流觞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公子,她们如此算计,咱们可千万得小心,不然,明日我就去通知那阮丫头,不必来上课了。”
“别慌。”邓怀英气定神闲,反问流觞,“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流觞道:“当然是夺回钱粮,以免落入北戎虎口。”
邓怀英点了点头,“可之前宇笙得到的那批钱粮,却是假的,真正的钱粮,我们到现在也没查到踪迹。而这个关键,就在临平侯身上。”
“哦~”流觞恍然大悟,“公子这是想将计就计,套出钱粮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