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鬼?我比你大!”左翎剜了她一眼,板着身子,稚声稚气地道,“你放心,我有法子让那莫千秋明日去报官!”
寅时没把左翎的话放在心上。她一心只琢磨着如何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两个枉死的孩子讨回公道,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寅时罕见地没有做梦。
翌日一早,李景琰便让曹吉驱着马车,直奔守陵人住处。
马车在山间飞驰,行到一半时,曹吉忽然挑开车帘,紧张地对李景琰道,“主子,不对劲。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寅时闻言,心中一紧,侧目看向李景琰。方才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之前在客栈看热闹的几个客人,一直鬼鬼祟祟地盯着他们,面色很是不善。
正想着,寅时忽然听到嗖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擦风而过。紧接着,就见一枚暗器穿破车帘,铿地一声,狠狠钉入了马车车壁里。
寅时一惊,紧张地盯着那枚锋利的暗器,下意识地往李景琰身边靠了靠。也不知道后面跟踪他们的是什么人?看这架势,恐怕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李景琰对这种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云淡风轻地对曹吉吩咐道,“不用理会,绝影会处理掉他们。”
绝影?寅时想到了昨夜在李景琰房间看到的那个暗卫。
曹吉应了声是,赶紧放下车帘,一路催马往前。
寅时仔细听着车外的动静。只是片刻功夫,车外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消失了,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你那个暗卫方才一直跟着我们吗?”寅时扭头看了眼李景琰,问道。
李景琰:“嗯。”
寅时小心翼翼地挑开车帘,往车外看了一眼。四周全是茂密的竹林,放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
寅时好奇地问:“那我怎么看不见他?”
李景琰斜睨了她一眼:“若能被你看见,他还配得上做我的暗卫么?”
寅时噎了噎,又不动声色地往李景琰身边靠了靠:“那你可知,方才尾随我们的是什么人?”
李景琰抬手取下那枚嵌入车壁的暗器,不以为意地往车外一抛,眸色沉了沉道:“当然是想杀我的人!”
车外,一道黑影从林间落下。绝影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枚暗器,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纵身一跃,闪身而去。
李景琰和寅时到达守陵人住处时,看到莫千秋正神色不安地独自在门口徘徊。
听到马蹄声,莫千秋连忙迎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问寅时,“小娘子查清楚没有?我的两个孙儿,到底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寅时没急着答他,而是朝堂屋里扫了一眼,只见莫娘子和她阿母守在灵堂前:“莫世仁呢?”
莫千秋听到莫世仁三个字,面色有些难看,“昨日你们下山后,他便不见了。”
“不见了?”寅时侧目看了眼李景琰。
李景琰微微蹙眉,没有做声。
莫千秋看了看二人神色,心中起疑:“怎么?你们是不是怀疑孩子是他杀的?”
寅时与李景琰对视了一眼,把他们发现的真相大致跟莫千秋说了一遍。
莫千秋听罢又气又恼。他朝大堂里瞟了一眼,压了压怒气,约莫是怕被莫娘子听到,低声骂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莫家待他不薄,他为何要勾搭那小贱人,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李景琰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想知道为何吗?”
莫千秋余怒未消,茫然问道:“为何?”
李景琰盯着莫千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一字一顿地道:“你可还记得案道侯田之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