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住在孝水市北郊,自建的三层洋楼,高门大院,气派不凡,内里装修的富丽堂皇,完全符合煤老板的气质。
孝水是个县级市,面积不大,二十来万人口,但煤矿、铝矿极多,很是富裕,在全国百强县里也能排进前十。
吃过早饭,便有李爸手下的矿长陆续过来拜年,热热闹闹,一天下来,李双飞又混到两万多的压岁钱。
若照往常,他早拿着钱出去潇洒了,打牌、溜冰、蹦迪、唱卡拉k,那是样样精通。
这年头,除了这些,也没啥娱乐活动。
“小飞,我找你赵阿姨她们打牌了,你自个去玩吧。”
早早吃过晚饭,张玉梅便挎着小包匆匆出门了,她的牌瘾很大,每天都打。
家里有钱,又无事可做,一群富太太不打牌还能干什么。
至于李建军,则拉着好烟好酒,到各衙门头头脑脑家里串门了。
吃拿卡要,现在的社会风气便是如此,过年期间若不打点好各种关系,年后的经营中会多出许多麻烦。
孝水矿多,自然就产生了很多以运输为生的货车司机,据李双飞所知,大年初三,十里八乡所有司机都要到交警衙门上供,你来了,不一定有好处,但你不来,绝对会盯你一年……
扯远了,等老妈走后,李双飞翻箱倒柜,找出了曾经的小学课本和初中课本。
语、数学还包着封皮,保存的十分完好,一二三年级尚有些翻阅的痕迹,越往后痕迹越少,初中课本和新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几天,除了走亲戚外,李双飞谢绝一切小伙伴的邀请,闭门不出,起早贪黑,将所有精力都用在自学之中。
深陷过泥沼,他太明白现在的日子是多么难能可贵。
初七,开学的前一天。
李双飞从家里拎了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外加几样补品,来到班主任王老师家。
开门,看到是班级头号问题学生,四十多岁的王老师扶了扶眼镜,满脸诧异。
以前都是他爸来的,今次怎么换成这小子了?
“王老师,新年好。”
“师母,新年好。”
不等他说话,李双飞便挤进了门,大包小包往桌上一放,很自来熟地和正在看电视的师母打了个招呼。
“哎吆,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啊,快坐下暖和暖和。”
师母很热情,她认识李双飞,毕竟以前来过多次了,家里的彩电、洗衣机、冰箱都是李爸置办的。
李爸第一次过来,是为了让儿子进重点班,送了一台彩电,王老师为人还算正派,本不打算收的,但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都收了东西,他不收就显得有些不合群,所以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望子成龙,是每个华夏父母的心愿,李爸也不例外,明知道儿子学习不行,还是让他读最好的学校,进最好的班级。
第二次,是因为开学没多久,儿子打了化学老师,李爸过来道歉,顺带送了一台洗衣机。
至于李双飞为什么要打化学老师,是因为这色批借着讲题,占了他名义上女朋友的便宜。
放学后,他纠集一群小伙伴,在巷道里套了化学老师麻袋,将人揍得跟猪头一样。
做了这样牛逼的事,自然免不了有人到处吹嘘,事情传开后就闹大了。
那个化学老师的姐姐是教育局某领导的二奶,迫于压力,学校不得不出面。
不过,柿子捡软的捏,李双飞几个有钱有势的,只是不痛不痒地警告了几句,另外几个没什么背景的学生则要开除。
身为老大的李双飞找到校长,仗义地将所有责任扛下,最终靠着李爸的钞能力才摆平。
第三次,第四次,时间太久,李双飞已经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