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靳钺的桌对着屋门，还没有察觉到靳绮雯逐渐走进的步伐，视频对面的人已经先改了口：“开学后压力不要太大，第一名待太久了，就像爸爸一样，冻得慌。”
江少卿远在西部的某座山上，脸上入乡随俗的两坨高原红有点可爱。
靳绮雯将桂圆莲子羹和水果盘放在儿子的桌上，好奇问：“谁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江靳钺看着桌上的水果盘，逼着自己拿起叉子，扭过头：“我是怕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
***
春节过后。
高二下学期，出现在颜亦欢的班级里的是她适应了两个月的室友，苏乐生出国忙工作，晚自习值班的任务被颜嘉悦积极代替。
郭果：“欢欢，这个人又是你哪门子亲戚啊？”
颜亦欢看了眼台上的人，“我小姑，她换了个发色。”
第一次见面，深紫色短发，银耳环，一身香奶奶，再到今天，白金色大背头，黑色耳钉，深红唇色。
郭果：“保安没有拦住她吗？”
颜亦欢：“有通行证。”
颜嘉悦为了来给颜亦欢当家长，早早的卸下了眼妆，算是顾及他们门口保安的心脏。一整节课都很安静，她根本不用维持纪律，就是盯着第二排睡觉的人也有点犯困。
一个台上一个台下，颜亦欢看着讲台上的人眼皮逐渐闭合，“郭果，你帮我上去叫一下我小姑，她一趴着睡就流口水。”
讲台上。
郭果，“小姑，小姑……”
颜嘉悦睁开双眼，“怎么了？”
郭果：“家长不能睡觉。”
颜嘉悦：“亦欢让你来提醒我的？”
郭果：“嗯。”
颜嘉悦一瞥第三排的人，果然盯着她看，“她是不是说我要流口水？”
郭果立刻摇头，绝不出卖姐妹：“没，只是监控开着，你这样睡觉影响不好，被人看见了。”
颜嘉悦：“行。”
下课铃声一响，看颜亦欢还在沉迷做题，就慢慢等着她，也不催。
直到十五分钟后，教室里只剩他们三人。
咚咚咚！
颜嘉悦敲黑板提醒颜亦欢的声音和靳绮雯敲门板接江靳钺的声音同时响起。
座位上的两人同时抬头。
颜嘉悦看向门口的人，脸色极差，立刻攥起包站起来，做口型提醒她：“欢欢，我们该走了。”
“江靳钺！！在学校就是让你睡觉的吗！家也不知道回，你是长本事了，啊？！”
没等颜嘉悦下来讲台，靳绮雯已经吼起来了。
颜亦欢整理笔袋的手一愣，同时看到了江靳钺发僵的后背，这些天他白天上课几乎都在睡觉，晚自习更是能一觉睡到十点四十。上学期以为他就是爱睡觉，但最近，他整个人都是阴郁的。
而现在门口的女人，状态比他差了几百倍。
颜嘉悦疯狂地给她使眼色，靳绮雯堵定在门口，最好从后门离开，但颜亦欢故意收拾地很慢很慢，还绕到前桌，“还给你的笔记。你这里的一个题目抄错了。”
【我立刻走——是，否。】
江靳钺毫不犹豫的在纸张上的“是”上打勾。
颜亦欢将本子翻到前一页，是她很久以前就想问，但没问的问题——【你心情还好吗？】
显然，精神不太好的江靳钺只是勾了勾唇，只在颜亦欢能看到的地方苦涩和无奈流露了出来。
他是真的不太好，靳绮雯的躁郁症复发不连续治疗，江靳钺也快崩溃了。
“回去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把那道题拍给我吗，明天就要考试了，它很重要！”颜亦欢被颜嘉悦拉走的时候告诉他，回家了一定要打电话给她，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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