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林 该不是想起了自己酒后的胡闹作为,没脸见我了? (第2/2页)
鸾鸟两翼带有幽蓝烈焰,于荆棘藤间划出一道泠冽长光,本应远去成点的火光在距离女人七丈距离之处乍然消失,纪司遥轻笑,提裙行到纸鸢消失之处,抬手聚气在空中一点,一堵参天屏障随即凭空出现。
“鬼打墙这招数老套是老套了点儿,却是屡试不爽。”正欲倾身卖不进去,手臂忽而被人捉住,“结界里头是他们的地盘,师妹这般上赶着跨进去,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讥讽挑逗直言入耳,身体不可避免的怔住,一时之间,纪司遥竟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身后那人,大脑还在回不回头这个问题上纠结踌躇,身后那人已然再度出言,且从他口中冒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戏谑的笑意,“该不是想起了自己酒后那般胡闹作为,没脸见我了?”
话及酒后胡闹,脑中不可避免的再次闪过梦中情境,纪司遥传输前后活了近四十年,还是头一回做那般令人羞于启齿的梦,不知如何自处,便更不想面对他,挣扎着抽手,那人手上力道却是更足,不但没有放手的意思,还施力迫使她转了身,直直将她拉进了怀里。
“你……”鼻尖撞在男人梆硬的胸膛上,酸痛的眼泪直流,怒目瞪他,却在他眼中瞧见一抹冷色,“怕我?”
穆北言这一问问的毫无来由,若是心无旁就得人听了只会感到前言不搭后语,然而纪司遥毕竟藏了心思,心境何其复杂,一语听罢,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般炸了毛,呲着牙吼他:“你不要乱说……我怕你做什么?!”
她确实因为梦中情境有些心虚,但那绝不是怕!!
穆北言一笑,忽而俯身对上她高昂着的面容,轻声向她吹气道:“那你跑什么?”此刻他的手还锢在她胳膊上,好似真的担心她逃去他处一般。
跑?
她刚刚明明是在办正事!
眸光向后瞥了瞥,方才想起自己正在办的正事到底是什么,进而敛了面上怒色,回道:“我就是想快些将里面的道友救出来,如果不能进去,那依师兄之见,又该怎么办?”
穆北言挑了一侧眉毛,反问:“你说呢?”说完不等她回答,抽手唤出一柄玄铁冷器,那法器她见过一次,便是于荆山镇初见之时,他手中把玩着的那个,“不进去,便是要破开它呗。”食指看似随意的一挥,玄铁冷器带着寒光径直射入一丛干枯荆棘。
纪司遥仿若听到了半声闷响,眼前屏障便像粉碎的玻璃一般现出大量裂痕,而后荧光大作,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数以百计散发着荧荧光亮的腐骨冥灯。
……
“穆峰主的嫡传弟子当真厉害,仅仅一击便破了那蛾虫群妖布下的迷幻阵。”长宁阁阁主付天呈望着空中云镜,语气酸溜溜的。
坐的远一些的合欢派掌门媚笑一声,纤长玉指抚过唇边,道:“赤阳峰自然是名师出高徒,那穆北言不但能力出众,长得也如穆峰主这般俊美出挑,真真是个才貌双绝的儿郎,叫奴家瞧了忍不住的喜欢。不过除却那俊美小子,他怀中丫头也是有些意思,不但长得清灵水嫩,心肠竟也极好,名门弟子何其多,却单她一个肯出手援救我们这些个寻常门派的门生,这般心境,不知高出那些只知追求力量的门派子弟多少倍呢。”
穆渐离抿笑不语,目光浅浅的瞟了身旁师无伤一眼。
天罡剑宗宗主丁离亭则道:“我听本宗弟子讲述,此次铸剑试炼,百草宫有位名为纪司遥的女修,修为人品皆是出众,云镜中的这位姑娘一身紫衣,又能向天打出紫瓣荆花光印,想必就是那位纪姑娘了吧?!”
碧水丹霞掌门吴柳嫣闻言附和:“无伤妹妹得此高徒,真乃百草宫一大幸事。”
师无伤神色清冽,直道一句:“各位谬赞了。”
师无伤面上不见喜色,穆渐离多少猜到其中因由,恐她迁怒自己,忙将话锋一转,指着另一块云镜赞道:“长宁阁的小阁主近年修为增长不凡,我到你们城中做客时,这位付小阁主尚还是个偷喝琼酿的练气期小子,如今不过五载,已有化神之象,瞧他剑法纯熟,伏魔印法也是出众,与多只蛾虫缠斗不落下风,当真也是年少有成。”
听得穆渐离夸赞自家儿郎,付天呈霎时笑开了花,岂料自豪不过三秒,坐在对面的楚清华突然发出长叹,“倘若五年前少阁主未曾出现那件憾事,如今必已有大乘之资,还记得上一届铸剑试炼,少阁主可是拔得头筹,取了炼狱大荒灵能最为充沛的鹿儿角作为剑灵,眼下除却焚魔坑的未知灵物,恐怕再无其他剑灵能够与之相比了。”
提及付绥风,付天呈的脸色顿生晦暗,众人皆是一默,吴柳嫣狠狠剜了楚清华一眼,低声咒骂:“就你长嘴了?”
空气冷凝,楚清华才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当下慌张,不知如何将这气氛扭转回去,加之被吴柳嫣又瞪又骂,更是头皮发麻,窘迫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离花宫宫主黎夕若素来瞧不上他们苍羽峰,目及楚清华那坐如针毡的荒唐劲儿,更是觉得好笑,虽想就此让他尴尬下去,如此放任,丢的却还是他们太华山派的脸,遂指着中间那块云镜,挑了话头道:“蛾虫妖兽五十有三,却超过半数聚集围击一名修士,看来这魏苏洋身上所修灵气,该是众多门派弟子当中最为纯净高洁的了,严峰主,以你之见,你这灵剑峰的首徒,是否能够以一人之力,击破这般蛾虫大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