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是黄苠参鸡汤,益气补身,几道菜肴里也各有食补的方子。
“好好吃饭,”戚时微嗔了他一眼,“你在贡院肯定没吃好,又劳累。这些平日的损耗日积月累下去,不知不觉就亏空了身子。”
裴清荣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道:“我看这食补的方子应该更适合你,你也多吃些。”
她的手腕仍是单手就能圈住,裴清荣垂下眼,给她挟了一筷子鸡肉
。
前世她就一直这么瘦,身子也单薄,到了今生还是一样。
戚时微目光动了动。
满桌都是益气养身的菜谱,她还让石青去厨房要了些当归与红枣,她也的确……想补一补自己的身子。
梦境当不得真,但也给了她警醒。新妇过门,有了孩子才算立住了脚跟,也有了倚仗。
“好。”她若无其事笑道,“我也吃。”
用过饭,裴清荣又借着灯光温了半个时辰的,外头的天彻底黑尽了,也到了歇息的时辰。
两人成婚不久,正是情热的时候,又有几天不曾相见,当真是小别胜新婚。
宽敞的拔步床像是变窄了,变小了,全世界小成了裴清荣的臂弯,戚时微被他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吻。吻她嫣红的唇瓣,莹润的颈窝,还有耳垂那一点鲜红的痣。
裴清荣额头微现汗意,眼神也里带着潮意,因为肤色皎白,脸红也格外明显,雾一样的晕红从两颊升起来,一直蔓延到颈后,再到中衣覆盖着的更下……
戚时微被他的眼神看着,只觉得晕晕乎乎,像是醉了,又如在云端。剧烈的风浪颠簸之间,只他们两人相拥在一叶小舟之上,耳畔潮声翻涌,戚时微攀住裴清荣的臂膀,在他怀里顺流而下。
良久,裴清荣仍抱着戚时微,伸手理了理她凌乱而潮湿的发丝,在她耳垂上落了一个亲吻。
裴清荣极爱她的耳垂,那一处早就酥酥麻麻,又被刺激,带得浑身一痒。戚时微伸手要拦,抬起的手却好似棉花一般,绵软无力,被裴清荣伸手握住了,又在手心亲了亲,塞回被子里。
“抱你去水房?”裴清荣耐心地等戚时微喘匀了气,问。
戚时微仍有些疲惫,慢慢摇了摇头。
“嗯?”裴清荣贴在她耳边问。
他对戚时微本就体贴温柔,仿佛有无限的耐心,这又是最亲密的时刻。裴清荣话尾也带着气音,听得人脸红。
“稍等会儿,”房里没人,戚时微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谁听去了似的,“我听说……这事完了,顶好不要立刻去洗漱……才能怀孩子。”
说罢,她脸颊绯红,立刻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这实在是太不合闺秀身份的话,即便她已为人妇,说出来也觉得脸红。好在……听到的人是裴清荣。
被子很厚,裴清荣伸手把她抱紧了些,捏开被角透气。
戚时微的脸太红了,不敢抬头,便没看见他的表情。
“怎么忽然想起这事了?是你听到有人说什么了?还是有人找你说什么了?”他的嗓音还是一贯的平平稳稳。
“没有,只是……你不想有孩子吗?”戚时微小声说,“咱们都成婚了,总该有的。”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亲密无间的距离,戚时微贴着他胸膛,她的声音便也放得很小,像是要直接悄声传到他心里,就不必惊动其他人。
“才成亲不到半年,”裴清荣安抚她,“孩子总会有的,不必那么急。”
“嗯。”戚时微到底羞涩,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她耳畔正对着裴清荣的心房,能听见一声一声沉稳的心跳。
裴清荣依了她,没有立刻抱她去水房,亲了亲她发顶,又说了一遍:“孩子总会有的。”
……只是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