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要回的微信删了又改,改了又删的,终于回了况野一句:你吓死我了,我刚才差点以为你真的监视我。
一点都不夸张,秦晚霁刚才真想当街报警。
毕竟她前脚才从那个小区出来,后脚况野就问她为什么搬家。
这不恐怖?
不过好在不是她想的那样。
夜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天空的颜色介于黑色和蔚蓝之间,呈现出泛着微光的墨蓝。
虽然车流比两个小时前变得急促了,但整个城市里却弥漫着一天的工作结束,人们归家与放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松弛氛围。
比较繁华的商业街陆陆续续已经来了很多人,街边一些酒吧也有人三辆结群正朝门内走。
想想况野给自己发了那么多条消息,秦晚霁觉得一直不回好像也不太好。
但这会她在开车,不方便回消息。
索性就打了微信电话过去。
街边路灯亮起的同时,恰好也绿灯了。
那边正在煎鸡胸肉的况野还以为是亦禾又来电话,结果看到来电显示的头像是秦晚霁,拿锅铲的手都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没想过秦晚霁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手机差点掉锅里,好在他手快接到了,不过右手手背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烧感。
打一开始学做饭就不存在被油溅到这种情况的况野,今天破天荒竟然被油给烫伤了。
况野顾不上疼,一边一只手接通电话,一边迅速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刚才烫伤的地方。
水龙头里的水倾泻而出的瞬间,秦晚霁柔和的声音也听筒里传来,一如冷水冲洗伤口带来的疗效,她的声音也像一剂安抚他内心焦灼的良药:“喂?”
况野原本因为工作而产生的焦虑,以及刚才手忙脚乱烫伤的疼,顷刻之间都散去不少。
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他努力压制内心难以言状的喜悦,却还是在字里行间流露真情实感:“姐姐,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啦。”
秦晚霁一时失笑,他话音末尾上扬的“啦”让秦晚霁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酒吧,他说“你可以吻我去气你家的小狗”时的神色。
他额前微卷的长发会半遮他的眉毛,神采飞扬时眼睛是亮的,睫毛都扑闪着金色的光。
“不是你问我是不是要搬家。”
秦晚霁扶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着方向盘上包裹的皮革。
“是要搬家来着,因为那个房子住腻了,所以打算换个地方住。”她如是说。
在秦晚霁的计划里,她要离婚的事是并不打算告诉况野的。
确切的说,在正式离婚前,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而且不是她自恋或是自我感觉良好,秦晚霁真的觉得,她如果告诉况野她是因为要离婚才买房子,不就是变相在跟况野说“我要离婚了,你快来追我吧?”
这太……奇怪了吧。
锅里的鸡胸肉被煎的滋滋作响,肉的边缘已经出现了漂亮的美拉德反应,整个厨房都弥漫着香味。
况野觉得应该冲的差不多了,打算关了水龙头,去把鸡胸肉翻翻面。
可能是他手机拿的离水池太近,秦晚霁在环境音里隐约间听到了水声,于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况野抿了抿唇,抬抬手看了一眼右手手背上指甲盖大小的油点,在他看来一个油点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烫伤而产生的灼热的刺痛感其实早已经被冷水冲没了,他说:“没什么,就是刚才做菜,不小心被油给溅了一下。”
他真觉得没什么,但是如果秦晚霁愿意关心他,那就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