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成年也才十八岁,他还那么小,就算玩也可以白天去玩。”
“白天上学怎么玩?”
“裴千廷,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一点都不关心他。”莫眠的声音带着恼意。
“我怎么不关心了,我给了他钱,还派了保镖,你别生气。”裴千廷的语气突然从强势变得温柔,“我让人跟着,不论他做什么都在可控范围内。”
……
裴月还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地转身离开。
他们说的话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或许这个家里应该隐身的人是她才对。
终于结束了最难熬的地理课后,裴月还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了桌上。
经度纬度洋流寒流,大洋洲北美洲,裴月还听着地理老师从口中说出的一个个名词,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她从小跟着莫眠和裴千廷去全世界旅游。
看过法国的落日,也见过日本的雪山,更在瑞士的小岛上度过一整个冬天……可当那些东西变成了课本上的数字和专有名词后,裴月还便什么也不明白。
她不知道如何计算经度纬度,也不懂得大气洋流如何运行。
更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位置。
脑海里的一切都变得昏沉模糊。
杨舒雅看她脸色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继续涂睫毛膏。
裴月还闭上了眼,感受着杨舒雅摸过来的温度,暖暖的,带着一丝微凉,很像莫眠经常安抚她的感觉。
但其实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桌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裴月还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打错了吧,裴月还这样想着,顺手按下了挂断。
重新趴下,但没过一分钟,那个号码又重新打了过来。
裴月还皱眉,的确是不认识的号码,可对方既然打过来两次,还是接通和对方说清楚吧。
“喂,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没有声音,裴月还等了一分钟,手机那边一直没有说话。
“是打错了吗?”
应该打错了吧,裴月还正准备放下手机,却听到对面的说话声,透过电流显得有些沙哑,但更多的还是冷冽。
“来我学校。”说完这句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裴月还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杨舒雅看她拿着手机发愣,瞥了她一眼,问她怎么了。
裴月还迷迷糊糊道:“我不知道,他说让我到学校去。”
“谁啊?去哪个学校?”
“……裴雁来。”念出这个名字,裴月还方才如梦初醒,刚才给她打电话过来的是裴雁来,他让自己去他学校。
太可笑了,她才不会去他们学校,他们最好再也不要见面才对。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裴月还心乱如麻。
右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脖子,那晚窒息的感觉再一次涌来,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杨舒雅见她面色惨白,担心道:“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裴月还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只是又开始害怕。
像是得了某种后遗症,即使痊愈后也会不定期复发。
上课铃声恰在此时敲响,悦耳的音乐声中,杨舒雅指着她的手机,“那你要去吗?”
裴月还目光下移,左手将手机捏的死紧,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摇头,语速极快:“不去。”
裴雁来站在一旁,听着大张的责备,王铭的抽泣,以及中年女人不堪的辱骂声。
大张神情严肃,吐出来的字眼一个比一个严重,“今天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把你们家长叫来,在学校公然斗殴打架,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了?”
裴雁来低着头,眼神落在虚空的某一点上,压根没有听大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