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何不喜
栀雪居
晚饭后，楚星颜在庭院中走了几圈，消了消食，就过去给盛开的栀子花丛浇水。这花都是她亲自浇的，虽然刚开始许嬷嬷极力反对，认为大家闺秀就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何况她以后还要嫁进楚宣王府做王妃，更不应该做这些粗活，这都是洒扫丫鬟做的事，但看她坚持，许嬷嬷也就不再说了，任由她去。
过了一会，琴兮回来了，“小姐，这些日子那些店铺的生意已经重新改头换面，按照我们之前的经营方法，收益也增加了不少。”
“嗯，这些事情你多盯一下，顺便也注意一下，哪些人比较可用，方便以后给他们分派任务，这样也能减轻你的负担。”
“嗯，小姐，我会注意的。不过小姐，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明安堂的人说，老夫人来信了，是不是老夫人要回来了？”
“回不回来，明日自会知晓。”
老夫人，她其实并未真正见过，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到被送走，老夫人都未曾出现。只是楚星颜的记忆中，这位老夫人对这个嫡长孙女好像并不喜欢，楚星颜那时没什么特别之事也不会去明安堂，即便去了，也只是行礼问安后就静静站在那里。
第二日，楚星颜正在房中的软榻上看，琴澜就来了，说是尚大人有事要说，叫她过去。
楚星颜过去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坐了人，梅氏和楚诗雅。
“见过父亲，夫人，二妹妹好。”
“大小姐，大姐姐好。”
“坐吧，既然人都到了，那我就说一下，老夫人来信说，你们两个既然定亲了，诗雅的婚期也近了，正好老夫人在护国寺为你们请了许愿灯，让你们两个过去听几日经，到时候跟老夫人一起回来。你们两个回去准备一下，后日我会派人送你们去护国寺。”
“是，父亲。”
回到栀雪居后，楚星颜就让琴兮去把许嬷嬷叫了过来，因为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以老夫人对她的不喜，怎么会为了她的婚事，专门请什么许愿灯，还非要叫她们去寺庙上什么香。
许嬷嬷走了进来，“见过大小姐。”
“嬷嬷不必多礼，坐吧。”
“谢小姐。”
“嬷嬷，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一问我母亲的事，嬷嬷是母亲的奶娘，也是一直跟着母亲嫁进府的，可知道母亲当初是如何嫁进楚府的？”
“小姐，这些陈年往事本不应跟你说起的，但既然小姐问了，嬷嬷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小姐在楚府并不容易，但愿小姐知道了这些，也能有所防备。”
“多谢嬷嬷。”
其实楚星颜从青州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想不通，按照她母亲当年的身份，怎么会嫁给楚正渊一个商户之子，要知道，她外祖可是当朝一品太傅，皇帝的老师，她母亲可是太傅府唯一的女儿，身份地位不比皇族公主差多少。
“当年向太傅府提亲的皇亲贵族世家公子不少，但大人选中了定国公府二公子。大人本就与老国公同朝为官，私教甚好，就想着将你母亲许给定国公的二公子，当时夫人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定国公府门楣显赫，不管是二公子还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人品那是没得说，小姐本性善良，也没有凌厉的手段，在那些充满阴险争斗的大宅院里很难独善其身，正好嫁给定国公二公子，有世子夫人在，也不用掌家，这门亲事当时国公府也很满意，本想着二公子回来就让她们成亲的，谁知边关遇袭，世子和世子夫人及二公子都牺牲在了战场上，亲事只能作罢。”
“那后来呢？”
“有一次我跟小姐去城外寺庙帮夫人还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遭人打劫的楚正渊，他当时正好要进京赶考，小姐救了他，还给了他银两。后来他高中，就来感谢小姐，他学识渊博，还去过不少地方，就给小姐介绍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小姐也很欣赏他。后来他向太傅府提亲的时候，大人本是不同意的，可当时皇上向大人暗示想要小姐进宫，大人当然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后宫的争斗何其凶险，与其进宫不如嫁给你父亲，依照小姐的身份，楚家也不敢怠慢小姐。可过了不到一年，北方旱灾，大批流寇涌入京城，正好大人和夫人去庄子上避暑，结果遇到流寇被砍伤，病重不治去世了。”
“就是从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世之后起，老夫人就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他开始一房一房的纳妾是吗？”
“这件事嬷嬷也还是后面才知道的。其实从小姐嫁进楚府，老夫人就对小姐并不热情，但也从未刻意为难过，只是保持着客气，当时我还奇怪，按照小姐的身份嫁进楚家，老夫人应该庆幸才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你父亲进京之前，在青州老家就定过一门亲事，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本想着考试过后就成亲的，没想到你父亲却在京城娶了你母亲，老夫人本就强势，又如何能待见你母亲呢？后来老夫人外出，据说是梅氏救了她，就把梅氏带回了府，至于方姨娘，是你父亲外出巡查时带回了的。”
“那老夫人为何也不待见我？”
“至于老夫人不喜小姐，也可能是因为你母亲流产的事。”
“流产？”楚星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记忆中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是的，其实小姐嫁进楚府两年后，曾怀过一胎，可是在五个月的时候，就小产了。那天我正在小厨房为你母亲准备晚膳，夫人入口的东西，不亲自盯着我不放心，然后丁香就跑过来说夫人出事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大夫已经来了，孩子没保住，是个男胎，老夫人受了刺激，还晕倒了。大夫说夫人身体受损，短时间内很难有孩子，以后还会不会有也不能肯定，可当时府里已经有了梅氏和方氏，没办法，为了留住你父亲，夫人只能让身边的大丫鬟丁兰做了你父亲的妾室，后来丁兰怀孕，早产血崩，所以只留下了大公子，本来是要养在你母亲名下的，可大公子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后来被路过云游的道长带走了。夫人精心调养了一年多，才又有了身孕，小姐出生后，夫人的身体也就不如从前了。”
心心念念的嫡孙没了，好不容易又怀孕了，却只是个女孩，老夫人是应该不喜，只是五个月，那应该是已经过了危险期，怎么会轻易就小产，“嬷嬷事后可曾查过当时发生了什么？”
“查过，当时夫人身边的是丁香和丁兰，她们说当时并没有人近过夫人身边，也没发生意外，当时她们两个搀扶着夫人在花园边散步，可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夫人忽然甩开了她们往前跑去，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们当时根本就反应不及，没拉住，夫人就摔倒了。夫人醒后，我也问过，可夫人却不记得当时她跑出去的事，只是说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太傅大人和夫人有危险，就像是中邪了一样，毫无征兆，后来我仔细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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