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拂晓就抱着被褥补品等东西走进屋子,云茗和薛重琅四目相对,薛重琅淡淡地说了声:“你先去忙吧。”
云茗走了自是由拂晓伺候薛重琅,拂晓给薛重琅铺好被褥,说着:“姑娘,这些都是帝师差人送来的,现在夜里还是凉姑娘还是盖厚些为好。”
薛重琅整个人看上去甚为孤傲,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有着无法言说的尊贵,这种感觉倒像是与萧珩同处一室。
拂晓拿起木梳给薛重琅梳发,薛重琅却将拂晓打量了一番,之后淡淡道:“你是萧珩送进来的吧?”
拂晓能糊弄云茗却不敢糊弄薛重琅,她咬了咬下唇道:“是主子不放心姑娘,所以才让奴婢来伺候姑娘的。”
薛重琅冷哼一声,“现在知道不放心了,前两年走的时候可是没这个心呢。”
拂晓虽不知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少听照秋提起过,她连忙跪在薛重琅的脚下,“求姑娘不要赶走奴婢,奴婢……奴婢会被主子打死的。”
薛重琅喝完汤药,优雅地擦了擦唇角,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萧珩送来的被褥都是上等的丝绸打制的,细腻亲肤,还带有浅浅的松木香,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薛重琅想起,不知何时他说:“琅琅,这种苦日子我不会让你过的太久。”
少年的英气仿若隔日,那时的她并不奢求什么,朝夕之间唯有他陪在身边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礼物。
山野之间的时光总是自由而又飞快的,现在想来若是当年萧珩没有一走了之,那后来的她会不会毅然决然的回京城?
她不知道。
思绪回笼,薛重琅像往常那般说道:“我不会让你走,但这些被褥,我不用。”
“姑娘……”拂晓还想再说些什么,薛重琅只道:“是走是留你自行选择。”
*
“卷宗只有这些?”
照秋垂首而立,“这些是王学士房里面所有的卷宗了,听他说是当年找了大理寺的同乡才誊抄到的。”
萧珩微微摇头,当年的卷宗远不止此,况且就这几份卷宗来看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东西不全,也不能确定其他地方没有问题,只不过这上面像菊花瓣的纹样倒是有些古怪,他从来未曾见过。
“主子,会不会是大梁那边的东西?”
萧珩一口回绝,“不会。”
大梁王野心勃勃,常年征战四方扩充领地,百姓过的民不聊生,又怎会想着弄这种暗号,他徒有一身武力,却没有谋划的脑子。
这件事一时半会没有思绪,也不急于一时,萧珩便问道:“王学士那边如何了?”
“按照主子吩咐已命人将其送回乡下了。”
已至子时,萧珩捏了捏眉心准备就寝,照秋一边为他更衣一边说着:“薛姑娘已经醒了,听说就是人还有点虚弱,想来养几日便能好起来。”
“尊荣夫人这两日也安生了,未曾再去找事。”
萧珩嗤声,“怕不是为了宋承担惊受怕呢,哪里顾得上磋磨人。”
“既然担心宋承,那你们有空了就给宋承找些事做,别太让皇城司的人闲着了。”
“主子可还打算让宋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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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茗在大殿前来回踱步,好不容易才等到安国公,安国公四十出头,因在朝中并未琐事,故而整个人精神抖擞,就连上朝也要把玩着手里的核桃,若不是因为穿着官服,定然会让人觉得他是去遛弯散心的。
“你是谁家的姑娘,老夫怎么从未见过?”
云茗尴尬道:“奴婢是薛长使的婢女,我家姑娘让我来找安国公帮个小忙。”
安国公眯眼想了许久,“薛长使……”
“就是薛重琅,跟蓁蓁姑娘是闺中密友。”
这样一说安国公便想了起来,“薛姑娘可好?”
照秋跟着萧珩走着,大老远就瞧见云茗在跟一个官员说着什么,他见萧珩没什么事找他,便偷摸地去找云茗。
不知安国公说了什么,云茗失落地将人送走,恰好让照秋和安国公打了个照面。
“小云茗,你不陪着你家姑娘在这做什么?”
云茗无奈地叹了口气,二人边走边说着:“我家姑娘让我找人,我也找不来。”
“凌姑娘?”
照秋抱剑像是背般道:“安国公独女凌蓁蓁于本月初十同晋安侯府世子举行订亲宴。”
“你怎么知道?”
照秋不以为意,就他家主子这地位,一个月收十张八张帖子都是少的了,很多宴席是能不去就不去,当然这次的订亲宴萧珩也没打算去。
“不过呢,话说回来,若是薛姑娘真的有事找凌姑娘,兴许可以借我家主子一用。”
云茗垂头丧气道:“可是姑娘会生气的。”
“这你放心好了,薛姑娘定然不会怪到你身上。”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