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看起来对荣王很生气,却也并未让人去荣王府把荣王给强行带到太极殿来。
李权熟悉皇帝脾性,知道皇帝表面上是在心疼荣王殿下,实际上却是不希望荣王殿下被牵扯进春闱泄题之事。
这下他心里便有谱了。
他上前一步,道:“禀皇上,管超确是微臣义子,但是微臣对其泄题卖题一事并不知情,荣王殿下更是与此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望皇上明察!”
燕绛:“知不知情,凭李都指挥使的片面之词恐怕难以让人信服,来人,押管超上殿!”
李权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动作如此之快,居然已经把人抓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常年在朝堂上打滚的人,他很快便镇定下来,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超儿,太子殿下说你卖考题的事情可是真的?”
管超:“超儿对不起义父,我的确是在坊间售卖试题,题目都是……鹿太傅私下给我的,鹿太傅说此题只是仿题,绝对不是真题,都怪我利欲熏心,鹿太傅说要分五成的利润给我,我才答应的……”
他隐晦的与义父交换一个眼神,已经派人去灭口了,这下鹿鸣志就算长一百张嘴也难辩。
鲁山山:“管超你放屁!昨天明明说———”
明明说是受荣王和李权的指使,才去太傅府偷题的,今天居然改口是鹿太傅主动漏的题,这不明摆着把他们当猴耍吗?
卑鄙小人!
燕绛给了鲁山山一个眼神,鲁山山只得强压下怒气,不再言语。
李权:“超儿你糊涂,你糊涂啊!”
李权与管超一唱一和的样子,把鹿鸣志给气的差点蕨过去,猝不及防被反咬一口,他哆哆嗦嗦的要去吃救心丸,却好半天都没能打开瓶塞。
还是陆星星帮忙,才让小叔吃上了药。
旁边的官员大吼:“不好,快拦住鹿小姐喂药,鹿太傅要畏罪自杀!”
有人眼疾手快的冲出来,一把打翻药瓶,黑乎乎的药丸子瞬间滚落,咕噜噜的四散开来。
正巧彭太医面前有一粒,于是他便捡了起来,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掰开来尝了尝味道:“这不是毒药,就是大街上普通医馆里卖的速效救心丸。”
乌龙一场,大家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
辅国公鹿鸣思却还在担惊受怕,他悄悄的拽着陆星星的胳膊,想把人拉离自己这个已经脱离辅国公府的太傅弟弟。
春闱主考官居然被指控泄题,搞不好要杀头的。
鹿鸣志是他弟弟,他避嫌都来不及,陆星星却还跟着瞎掺和,回头再把辅国公府搭进去,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虽然辅国公府与太傅府不在一个族谱上了,但是保不齐皇上迁怒到什么程度。
陆星星正好好的和自己CP保持着同框的距离,却被鹿鸣思不停扒拉,烦死了。
她抬起胳膊就甩开了渣爹。
鹿鸣思脚下正好死不死的踩住了一颗速效救心丸,整个人直接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这要是搁往日,众人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子了,可眼下正在太极殿审理春闱泄题案,满朝武无人能轻松的笑出声来。
别问,问就是天生不爱笑。
燕绛:“鹿太傅,管超说是你给他漏的题,你可认?”
鹿鸣志:“微臣冤枉啊,太子殿下,要不是您拿着管超的题给老夫看,老夫都不知道考题被偷了……”
陆星星:“管超,既然你说题目是鹿太傅私下给你的,那我且问你,鹿太傅是何时、何地给的?”
鹿鸣思看着陆星星慷慨激昂的样子,又跌跪回太极殿的地板之上。
拦不住,拦不住一点……
他心中暗恨:这孽女是要拉着整个辅国公府陪葬吗?
回去就把这孽女逐出族谱!
管超稍加思索,然后条理清晰的回答陆星星的问题,就像事先编好的一样:“二月二十九日的下午,怡红院二楼的天字一号房,鹿太傅将考题交给了小人。”
把题目交给管超的肯定另有其人,他之所以敢如此说,是笃定二月二十九日的下午,鹿鸣志肯定不在府内。
因为他早就安排人把鹿鸣志约了出去。
燕绛:“管超,二月二十九日下午怡红院二楼天字一号房,里面的人好像是你和一个叫吴川的,题目便是他给你的吧?”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管超:“当天你故意安排吴川的姑母去把鹿太傅约出府,可有此事?”
吴川便是上一世在普渡寺偷盗永福财物的贼人,好赌成性,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他姑母正是太子府的奶娘王氏。
上一世,吴川被鸿运赌坊的老板管超设局欠下巨额赌债,后去太傅府偷盗试题用来偿还欠款,顺便从管超那里得了不少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