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原本是要去枢密院的,但是走了一半之后脚尖一转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萧珩,你不是要去枢密院吗?”
顾行看看枢密院的方向,又看看萧珩走的方向,无奈拂手,他不过是个御史大夫,怎么能跟着帝师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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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第二日家眷是能入府见自己的女儿的,故而今日的御花园甚为热闹。
薛重琅不过是替人入宫,薛家无人将她放在心上,她原本是不想来的,可云茗说哪怕去散散心也好,如此,薛重琅才愿踏入御花园。
早朝之事与钦天监无甚关系,故而今儿一早温睿并未上朝,带着自家夫人便来御花园等着。
温婧诗见着自个阿娘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温夫人不停的安慰着,温睿则是见着同僚还需打个照面,寒暄半晌,故而也没有太多时间安慰温婧诗。
“女儿在宫里连个好友都没有,昨日进宫开始女儿就害怕极了。”
温夫人说着:“在宫里可要万事小心,切莫得罪了那些个夫人,咱家也无需你光耀门楣,平安就好。”
温睿喜滋滋走来,“夫人呐,我方才听说今儿早朝帝师提议要将后妃中近三年未被宠幸的嫔妃遣散出宫,婚嫁自由。”
“真的呀?”温夫人的眼眸都闪着光点,可温婧诗却依旧哭着,“出去又能如何,若是被宠幸过,届时已非完璧之身,又有哪家的公子愿意要我?”
说着她又扑倒温夫人的怀中大哭起来。
薛重琅站在远处看着,嘴里呢喃着:“钦天监。”
“走吧。”
初春的景色略微凄凉,除了松柏傲然屹立,其余的草木不过堪堪冒了绿芽儿。
“这会的景色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薛重琅站在牡丹亭下环顾一圈,觉得无趣准备回去了,她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的人。
云茗说道:“那边好像是傅姑娘,那位公子我们回京那日见过的。”
薛重琅细细瞧着,确实是那位俊秀的少年,原来他竟然是刑部侍郎。
“姑娘要不要上前去打个照面,毕竟咱们还欠那位公子一顿饭钱呢。”
薛重琅微微摇头,“走吧,免得让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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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远远便见着薛重琅在牡丹亭这边,他箭步流星地朝着牡丹亭的方向走去,偏不巧人还没到就看着薛重琅离开了。
萧珩正欲离去,傅清玄见着了,又上前行礼,萧珩再不悦也耐着性子寒暄,免得被人瞧出端倪。
“今日早朝,对于刑部尚的位置,傅侍郎如何看?”
傅清玄临风而立,脊背直挺,不卑不亢道:“赵太师并未说错,我确实入朝不久,资历尚浅,还需历练。”
他的唇角始终微微扬起,清澈的眸子犹如他本人一般,清正廉明。
萧珩摩挲着墨玉扳指,声音清冷道:“在惠夫人一事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李连不愿承认,私相授受便是不成立,届时你连官职都没了,你又该如何?”
傅清玄垂眸浅笑,“我记得当年科考时的一道题目说的便是‘为官者,为君为民为家国,当以民为重,君为轻,己为后,正人正身以正天下’。”
“我记得我当时写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格物而致知,方为正道’。”
“我不知当初所答是否正确,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依旧会如此。”
萧珩的心里是认可他的,却又问道:“若是你身居高位呢?比如本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