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当嘴角感受到咸苦的味道的时候,她才仿佛惊醒。
长江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哭,亲手埋葬它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甚至在陷入丑闻的当下,她也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与愤怒。
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内心的痛苦终于得到了一种发泄,倾涌而出。
纵令那心疼的目光让她丢盔弃甲。
无声地流着泪,她看见纵令慌张地冲过来,随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包抽纸,快速抽出好几张来轻轻盖在了叶南的脸上,嘴里还说着:“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哭。”
结果叶南的眼泪反而像开了闸的洪堤,停不下来,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叶南内心也知道自己现在丢脸死了,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情绪,只能任由它发泄。
躲在办公室门后默默观察的杨言武见状更加不敢出来了,生怕自己见识到这种场面而让叶南觉得更尴尬。
纵令无措地呆站在一旁,手里的抽纸已经被叶南抢走,自觉地给自己擦眼泪了。
十分钟后,叶南才镇定下来,将手里没剩多少的抽纸盒放下,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一抽一抽地说:“没,没事了。我哭完,就,就好了。”
纵令松了口气,赶紧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叶南,示意她先补充一下水分。
叶南喝完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纵令的脸色,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吓到你了吧?抱歉。”
“还好现在没人,只有我看到了。”纵令揉了揉自己今天早上花了20分钟打理的头发,说。
“嗯。”叶南的耳朵也有点微红。
杨言武摸着门把手,心想,看来师弟没把我给算上,我还是别出去当人了。
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叶南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讲座现场?”
“那啥,我们这批进修班正好赶上时候,拿到了前2个日程的邀请函,我也知道今天你会去,本来预想咱俩的见面不是这种场景的。”纵令实话实说,他今天还特地穿上了那套新衣服新鞋子,头发也用摩丝定了型,像极了出席商务活动似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聋哑人了?”叶南看了一眼纵令,抓住了重点。
“也没多久,就是在备考首影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你一个采访,你说你要封笔了。”纵令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
叶南哑然,这小子,藏得够深啊!总之,现在一切明朗,她也无意在这上面继续纠结。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秦可应该快到了。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到门口去等待。
纵令也跟着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叶南身后,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辆保时捷冲了过来,然后帅气地转了个头,停了下来。
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卷发女人从驾驶室走了出来,看到叶南和纵令,歪了歪头,说道:“我这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刚刚好,我们走吧。”叶南深吸了一口气说完,然后对着纵令轻点头,直接越过女人走向了副驾驶,开门,上车。
卷发女人对着纵令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然后说:“纵令是吧?我是秦可,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南南了,有机会请你吃顿饭。”
纵令淡淡微笑,说:“客气了,刚好碰上而已。”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移开目光。
秦可推了推墨镜框,扭身回到车上,看了看叶南泛红的眼角,叹了口气,踩下油门,开车离去。
而纵令则盯着迅速消失的车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武馆
。
“你干嘛全副武装的模样?”叶南看着好友在车上还戴着口罩墨镜,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怕被记者拍到吗?还有你,我也给你带了,待会儿我先送你到车,然后看下有没有记者蹲守,没有的话咱们再上去。大宝我已经直接让他先回他爸那边去了,这几天我会陪你先把孙妍这事给处理了再说。”秦可说着从一侧的储物箱里掏出了一副墨镜和口罩,递给叶南。
“你不用回诊所?”叶南接过东西,一边戴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