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峰还没发家时就和沈则林的母亲姜禾在一起了,两人也算相濡以沫地过了一辈子。
姜禾是国家一级芭蕾舞演员,获得过不少荣誉奖项,她的前半生可以说都是在舞台上度过的。
某一次外出表演,她遇到了沈铎峰。
那时候,表演结束的姜禾正准备下台,在最后一个台阶那里不小心滑了一跤,整个人刚好摔在沈铎峰旁边。
在满是观众的舞台下,即使知道这是在角落里,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她的双腿还是不免开始发软。
这时,旁边的人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让姜禾没想到的是,沈铎峰不仅扶起了她,还和她一起回到了后台。
她腿上的擦伤还是挺严重的,沈铎峰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蹲在她身前替她上药,就好像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姜禾看着为自己擦药的男人,总觉得他像是故意来的后台,她问:“我的表演不好看吗?你就这么不想待在观众席?”
沈铎峰不知道是给她上药太认真,还是不好意思看她,盯着她膝盖处的伤口说:“好看啊,我这不是都被迷得跟来后台了吗?”
往后,每当姜禾回想起两人的这段故事,总觉得一个表白得太草率,一个心动得太轻率。
后来两人结婚,沈铎峰也开始了创业,姜禾就一直陪伴着他。
每当沈铎峰回家,总能看见姜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自己。
沈铎峰曾多次劝她别等自己,可姜禾还是很固执地每天等他。
姜禾平常连上公司找他的机会都没有,沈铎峰经常出差,有时候她都不确定自己的老公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情况,直到沈则林出生才好一点,姜禾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照顾儿子上,心里也算是有了点慰籍。
沈铎峰本来打算给她安排个保姆减轻负担,也被她拒绝了。
那时她常常和沈铎峰开玩笑,哪天她抱着儿子离开他,让他和工作过一辈子。
两人唯一的一点龃龉还是关于沈则林的专业问题。
姜禾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沈铎峰却觉得金融行业才是沈则林最好的选择。
两人争执不下,姜禾说:“你总是那么忙,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追求,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儿子和你一样。”
沈铎峰一直以为姜禾不在意这些,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一直在忍耐。
姜禾一直很支持儿子的音乐梦,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也会离自己远去。
沈则林刚成年,就打算去美国音乐学院进修。
姜禾虽然很舍不得,但和对待沈铎峰一样,她不愿意成为别人成长道路上的牵绊。
沈则林也曾对母亲说过,可以让她和自己一起去美国,算是陪读。
姜禾别别扭扭地拒绝了。
沈则林却很明白她,临上飞机还打趣她说:“你是为了我爸对不对?果然,我不过是你吓唬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沈则林在美国时,某一天姜禾突然出现在学校,一开始沈则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他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离不开他爸爸,实际还是牵挂自己的。
沈则林陪着她在学校逛了一圈,刚巧附近的歌舞剧院有一场芭蕾演出,他就请假和母亲一起去观看了整场表演。
表演结束后,小部分观看者可以去后台和舞者进行互动。
想到这个芭蕾舞团中有一位姜禾很喜欢的舞者,沈则林就想带她去和舞者谈谈。
姜禾却没答应,只是静静地坐在原位,目光紧紧地盯着舞台。
姜禾只说让他一个人去后台,还嘱咐他替自己要张签名。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沈则林还是答应了。
等沈则林回来时,原来的位置上早已没了人,他下意识感到慌乱,视线四处搜寻着母亲的身影。
好在姜禾没跑远,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舞台最中央的位置,安静地望着观众席。
大片的纯红色座椅上早已空无一人,可姜禾还是莫名觉得紧张,明明自己没打算表演,也没有观众观看她的表演。
沈则林看着台上的姜禾,那么空洞,那么迷茫,好像整个人都暂停了下来。
他见过母亲年轻时表演的照片,那时她的头发干净利落地盘在头顶,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微笑时格外惊艳,脸上的表情自信又美丽。
简单的芭蕾舞衣又为她添上了一份难得的“不谙世事”的脱离感,整个人的气质是那种能瞬间抓住别人眼球的存在,和现在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