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还想劝阻,谢志远已拉上她走出房,“爹还未用晚膳,无事,乖女和许窈玩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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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珩出门去京畿行营。张承和贴身服侍,见周围仆从距离甚远,压低声音道:“昨日叶灵去了谢府,回来时殿下已在印婵院,故此时向您禀告”。
景珩一愣:“谢府?”
“是,谢相谢府”。
“燕王妃呢?”
“王妃如常”。
景珩站在马前未有即刻上马。
张承和问:“殿下?”
景珩心下又升起怪异之感,可这会儿不便回去质问,便想今日早些回来向叶莺询问。听见张承和问话,景珩回过神:“继续盯着,以后不论多晚第一时间向我禀告”。
景珩出门不久,叶灵再次去了谢府。谢志远一大早已安排相府会凫水的精锐护卫四人便衣打扮去未央湖边打探,让有异常便送信回来,这会儿没见人回来便应了叶灵要求,一身商贾打扮先出发去了未央湖。
叶莺带着浩浩荡荡护卫到湖边时,谢志远已赁了一条画舫独自坐于其中,见她这么大阵仗前来,不安的心放下了大半,这么多护卫在此,他的四位护卫亦在附近,能闹出什么事?
谢志远的画舫破开薄薄碎冰驶离岸边,叶莺叶灵瞧见,也赁了一条画舫往湖中划去。
这会正月里虽天气晴好,湖上有风仍是寒冷刺骨,游湖的船只不多,大多驶向湖中小丘欣赏小丘上的梅花盛景,两条船只远离岸边和小丘,在湖心中央汇聚,叶莺跳上谢志远的画舫,叶灵即命船公将船划开,保持一定距离又不相隔太远。
叶莺掀开船帘,船舱里有炭盆,暖意扑面而来。
叶莺笑:“谢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谢志远已站起身,躬身行礼。
叶莺走过谢志远身边并未停留,掀开另外一边船帘,在船公还未扭头之际一掌劈向其脖梗,船公斜斜地倒在船头。
谢志远瞪大眼睛。
叶莺面色平静放下船帘回到了船舱,对谢志远道:“谢相,事关重大,本宫不得不如此”。
“到底何事?”他声色俱厉,竭力显出平日里威严模样。
叶莺能一掌劈昏一个男人,谢志远在岸边放下的半颗心又悬了起来,关于她的传言他知道不少,都是狐媚景珩之类的,黑衣人抓她时她毫无反抗之力,他便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可她怎么突然厉害了?他心里飞速回想过往相关,重新判断眼前的叶莺。
“谢相莫急,事情不少”,叶莺笑道,“第一件,景珣大婚之日景琮既在谢相府中,他为何不前来参加他兄弟婚仪?”
叶莺盯着谢志远的眼睛,然而他面色神态未有任何变化,反而冷声问道:“第二件呢?”
“谢相为何在应县为难于我,听命于谁?所求为何?”
此刻,谢志远心内惊涛骇浪,脸上却半分不显,他道:“我不知王妃在说些什么,也不知在王妃身上发生什么,王妃所说,我俱是不懂”。
叶莺冷笑:“谢相,您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本宫亲眼见您在应县吩咐手下追捕于本宫,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谢志远回忆那晚情形,所有地方都搜索过却全无叶莺踪迹,他不相信她能躲在哪个犄角旮旯,他顽强狡辩:“我不知王妃在说些什么,玉玺呢?玉玺在谁的手上?”
“啪”,叶莺一耳光甩在谢志远脸上,他难以置信亦不想再保留体面,随手拎起船舱里的木凳砸向叶莺。
叶莺躲开,谢志远抓起能抓住的物什,疯狂向叶莺砸去,画舫随着舱内两人激烈动作左右摇晃。
很快,谢志远手边已无物可扔,而叶莺毫发无损站在他对面,脸上挂着冷笑。
谢志远冷静下来,问道:“你是谁?你是明婳?我和你无冤无仇,并未害过你”。
谢婉在他面前多次提过叶莺,亦分析过叶莺是明婳的可能,可明婳身手不错,谢志远虽未亲见但听老皇帝景沣提过多次,而黑衣人轻松抓获叶莺,所以谢志远并不相信,此刻他发现自己大大失算。
“谢相,本宫只要这两件事的答案”。
谢志远道:“第一件,景琮那时在哪里我不知道,反正不在我家,和我无关,第二件,我不知道王妃在说些什么,总之于我无关”。
叶莺向谢志远缓缓走近,炭盆里的火噼里啪啦地响,刺耳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