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 改日再来看你,其实隔门相见就是永别 (第1/2页)
沈南卿读懂了梁栖月的意思,后怕沿着脊梁骨一下子窜到天灵盖,震撼在心间震荡。
几乎是瞬间,沈南卿突然理解为何梁门主一直耳提面命让梁栖月藏锋。
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会成为心怀秘密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皆欲拔之而后快!
沈南卿眼睫微眨:“所以是沈梦沅要对你不利吗?”
骤然听见沈南卿提及沈梦沅的名字,梁栖月微微一颤:“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着黎明破晓,沈南卿知晓属于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她紧紧握住梁栖月的手腕。
梁栖月无措地搅动着垂下来的发丝:“我干脆称病不去比武好啦!”
可还没等沈南卿回话,梁栖月就连忙自我否定:“不行!不行!突然称病定会惹他们怀疑的!”
沈南卿先安抚住急得好似没头苍蝇的梁栖月:“你先发一条密语传音给梁门主,听听梁门主怎么说。”
这是沈南卿觉得最稳妥可行的方法,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觉得都在影响着梁栖月的性命,她们不得不谨慎。
梁栖月面露难色:“可是……”
不等她多说,沈南卿紧紧扣住梁栖月的双肩:“我知道你担心梁门主的安危,可是反之亦然,梁门主一定也很担心你的安危!”
沈南卿对上梁栖月那双迷茫无措的双眼,沈南卿坚定而又郑重地冲梁栖月颔首。
最后一丝残月隐于荒野,天光乍现,一切的阴暗皆无所遁形。
“洛师兄,你怎么来啦?”
替穹音阁阁主守门的弟子撑了一整夜早已疲惫不堪,百无聊赖地搓磨着身旁沾满露水的嫩叶芽,猛然看见风光霁月的洛煜,吓得立刻站直了身体。
洛煜浅珀色的眼眸无甚情绪,语气也是平淡至极:“听说门主病了,我来看看。”
守门弟子面露难色,低声解释道:“可洛师兄……门主说了他需要静养不准任何人探视……”
低着脑袋勉强表达了拒绝的意思,守门弟子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洛师兄,只见那水晶一般漂亮的眸子轻轻地落在自己身上。
守门弟子避讳地垂下眼眸,只是暗暗寻思洛师兄好似不是在看他,而是越过他在看他身后那扇门。
只是他不明白那扇门不过是普通的木门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门内的门主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可是洛煜却站在门前看了许久,那淡珀色的眼眸好像要看透窗纸,直直看进屋内人的心里去。
沉默许久的洛煜:“既然掌门有命,那我便改日再来。”
瞧见洛煜远去背影的守门弟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轻轻用袖口拭去额角冒出的冷汗,他被洛煜的威压吓到双腿发软,嘀嘀咕咕:“希望别有改日了……”
清晨金灿灿的日光笼罩着通天的问神柱,灿烂的日光与鎏金色的纹路融为一体叫人分辨不清。
站在剑英台下沐浴着温柔晨曦的沈南卿背衫后心处早已被冷汗浸湿,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列东方位的梁栖月。
梁栖月手握着赤练鞭神情早已恢复如初,仍旧骄傲得好似一只小孔雀,只有沈南卿看见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鞭子。
一场胜负早有定数的比武,梁栖月比得漏洞百出,沈南卿也看得漫不经心。
沈南卿的视线大多落在宋时缊与沈梦沅身上。
谢铮双臂抱胸,密语传音:“宋时缊和沈梦沅要对梁栖月不利。”
语气之中并无半分疑问的意思,是笃定的陈述。
闻言,沈南卿轻扫了谢铮一眼,还未等沈南卿开口,谢铮的密语传音已至耳畔。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一瞧见你那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就知道定是他们要对梁栖月不利。”
听到谢铮的描述,沈南卿失语了一瞬,唇齿微张刚想说话,就又被谢铮的密语传音打断。
谢铮:“不过看小沈师妹的神情,事情多半已经有了转机只是结果尚不明晰。”
双臂抱胸的谢铮,轻勾唇角,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沈南卿:“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懂你?能不能算得上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沈南卿:……
看着谢铮那一脸骄傲等着听好话的模样,沈南卿感到万分不解,第一次听到有人希望被称赞成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没给沈南卿说话的机会,剑英台上胜负已分,喝彩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目不转睛地盯着梁栖月一步接一步安稳走下剑英台,沈南卿那颗悬着的心微微有了安慰的落点。
可就在梁栖月走向沈南卿的一瞬间,骤然浑身抽搐着跪倒在地。
这一变故横生,恐惧肆意蔓延开来,无数修士生怕着骤生的变故波及自身连忙四散。
唯独沈南卿逆着人群而上,她不顾冲撞挤到梁栖月的身旁,双手紧紧握住梁栖月冰冷得好似从冰窟里拿出来的手。
沈南卿感受到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梁栖月,似乎要将什么东西剥离出梁栖月的身体。
梁栖月的额角是层出不穷的冷汗,整个身体都在猛烈地颤抖,若不是沈南卿给了她一个支撑,只怕是梁栖月整个人都要狼狈地摔在地上像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