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野兽?”我重复了一遍,抬头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我们是一体的,你知道的,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整体,我野兽的一面渴望自由……通常我是自由的,只需要简单的控制,但最近却很难控制我的本能,我只想回家。”
“因为我?”我疑惑地问道。
他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思想和身体正在交战。”
“哦。”我喃喃自语,“我明白了。”
“问题就在这里,你并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没人明白。”他自嘲地笑了,“我甚至不想让我的族群里再多一个该死的人类,但我现在却在这里!”
我退缩了一下,从他脸的侧边移开视线,低头盯着我的大腿,我无法改变自己是人类的事实,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他这么说很粗鲁。
“我知道,我知道。”他□□道,我意识到我已经说出口了。
沉默随着我的心跳声滴答作响,我慢慢从眼角看到他放松下来,他的肩膀垮下,呼吸也慢了下来。
“你是怎么弄伤下巴的?”他再次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要告诉他,告诉他会有什么后果吗?布莱克会造成不好的后果吗?会有吗?
“好吧。”他嘟囔道,“换个问题,是我的族群成员伤了你吗?”
“不是。”我低声回答。
“很好。”他松了口气,“是族群外的人伤了你吗?”
我咽了咽口水,抬起头凝视着他充满夜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几乎掩饰不住愤怒,眼角紧蹙,仔细审视着我。我的心在胸膛里狂跳,他歪着头审视着我的特征,我很紧张,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这两个男人都很情绪化,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我告状,后果会不会更糟?
“没有。”我低声回答。
阿斯拉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转过头去直视前方,他用手捋了捋头发,然后站起身。几秒钟内,他就到了我的门前,猛地打开门,当我看到布莱克站在门的另一边,手正举起准备敲门时,我吓了一跳。
“你来这里干什么?”阿斯拉厉声问道。
布莱克的眼睛瞪大了,迅速朝远处的我看去,他的眼睛很快又眯了起来,试图掩饰对面前另一位阿尔法的惊讶,这些门是隔音和隔味的,阿斯拉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当我看到布莱克的黑眼睛审视我时,一股寒意传遍我的全身,我穿在身上的浴袍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嗯?”阿斯拉厉声问道。
“我……呃,来找你。”布莱克结结巴巴地说,“我想和你谈一个件的事。”
撒谎,我心想,我透过舌尖都能尝到他的谎言,它让我背部爬满了厌恶,身体因不适而抽搐,他来这里是为了我,我知道。当他再次用那双黑眼睛看我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之前触摸我头发和下巴的手指让我肌肉紧绷。
阿斯拉突然咆哮起来,吓得布莱克后退一步,举起双手防卫,当阿斯拉走到魁梧的布莱克面前,挡住视线时,我看着我的阿斯拉。
“我会在办公室里讨论这件事,五分钟内到那里。”阿斯拉咆哮着,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被这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当我看到门框上方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时,我皱起了眉头,阿斯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迅速向我走来,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俯身靠向我,手伸过来抓住我的喉咙,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疼痛的区域,手指轻轻环绕着我颈部的敏感地带。
我的心跳加速,看到他以这样的姿势抓住我,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静静地注视着我,鼻子微微抽动,眼神在阴暗与明亮之间闪烁,显然是在与自己的思想作斗争,在他的凝视下,我感到自己十分脆弱,被他紧紧抓住脖子,动弹不得,只能抬头仰望着他,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折断我的脊椎,我完全屈服在他的掌控之下。
“阿斯拉”,我低声说。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我发现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二头肌上跳动的肌肉,他松开了我,我的头向后垂落,只能盯着地面,当他朝门那边瞥去时,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瞪视着木门,眼神如此凌厉,我担心那木头会着火。
“我还有一个阿尔法要处理。”他咆哮道。
我的恐惧迅速飙升,我确信他能听到我心跳加速的声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去质问布莱克吗?布莱克会来找我逼问答案吗?
“别担心。”他喃喃地说,我眨了眨眼回到现实,看到他蹲在我面前,“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他粗糙的茧与我的光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蓝眼睛变得柔和,带着一丝决心抬头看着我,我希望我能看到他的内心正在发生什么,并了解他此刻的想法,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绪,而我不能感受到他的,这真不公平。
“去睡吧。”他喃喃地说,“你会安全的。”
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话,但我却感受到了其中隐藏的承诺,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站直身体。他转身离开我的房间,在进入走廊并关上门之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仍然坐直了一会儿,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莱克来找我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希望他听不到刚才的对话,他对阿斯拉出现在我房间里的反应说明,他应该听不到。
阿斯拉的情绪波动总是让我感到困惑,我感觉我永远无法完全理解他内心的想法,首先,我是他眼中的一根刺,然后他又要求我不要向其他人展示我的身体,而现在他又不希望有其他人在我身边?就好像他在和自己打仗,身体和内心。
我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尽管布莱克带来了威胁,但不知为何,我仍然感到放松,我知道阿斯拉是对的,我会很安全,这种安心的感觉让我疲惫的大脑渐渐进入梦乡。
当我渐渐陷入沉睡时,黑暗笼罩了我的脑海,然而,在某个时刻,一阵轻柔的布料摩擦皮肤的感觉将我从半梦半醒中唤醒,我感觉到身体在动,于是□□着蜷缩成一团,厚重的毛毯压在我身上,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一边嘟囔着表达不满,一边努力想要再次入睡。
我发誓我听到了微弱的笑声,但我的头脑已经太模糊,困倦得无法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