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人跑了吗?”
“不知道啊,许是始乱终弃?”
“也是,奔则为妾,这样不知洁爱自身的女人,谁会真心相待的。”
“没想到李县令一生廉洁,没想到生出的女儿竟是这般负恩寡义不知廉耻。”
细细碎碎的议论,如同冬日的雪粒子一般砸在周身,听到“李县令”三字时,李时意眼皮一跳,抬眼看去,几个人就立刻埋头,眼神闪避。
李莹更是怒上心头,直接冲过去理论,“你们……刚刚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呢?给我说清楚了!”
本来还有几分心虚的几个人被她这么一逼问,倒是生出几分自以为是的正义来,梗脖回嘴,“怎么,你们做得别人就说不得吗?”
“我们做什么了?!”
“装什么蒜啊?”居中的妇人鄙夷撇嘴,“你姐姐不顾陈福生为她死的恩义,见异思迁,恋慕富贵,简直恬不知耻!”
“什么?”李莹简直目瞪口呆,“简直胡说八道!”
“胡说?那你且说说,那些随你而来的护卫是谁家的?你们突然南下又是为了哪般?三姑娘销声匿迹那么长时间,又是去了哪里?”
“你……”被人这么一问,李莹倒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了。
见她哑口无言,那几个男女就更确定所闻不差了,冷笑道:“莹姑娘,你可是县令大人家嫡亲的女儿,万不能被人骗了啊。”
“正是呢,她克死了亲生的父母,又克死了你一家,之后陈福生又因她而死,你得小心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莹气极,反倒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本是教养极好的闺阁女儿,虽在陈王府见识了更广阔的的天地,但也终究没受什么磋磨,难听的话她根本骂不出来。
“有些人啊,害死了一个又一个还不够,还要再祸害别人!”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有多远滚多远,省得再害人!”
“闭嘴!你们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莹气得面红耳赤,挥起拳头就要打人,对方一哄而散。
一转身,就看到李时意脸色煞白,显然是将那些话听进去了。
“姐……”
李时意只觉得耳边“嗡嗡”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李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缥缈断续。
李莹一把拽住她,“姐姐,定是张氏干的,她如此诬蔑你,我定不会叫她好过!”
诬蔑吗?
李时意恍惚地想,虽然无心,但是她身边的人总是不幸,却也是事实。
父亲,母亲,养父,养母,陈福生……
所有与她最亲近的人,个个都没有善终。
“姐……”见她这般神思恍惚,李莹顿时担心不已,抱着她的手,“你别听他们胡说,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害怕?
“莹莹,我……没事,”李时意逼着自己回神,发凉的两只手轻轻回握住她,“我有点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好,走。”李莹扶着她,警惕地往回走。
姐妹俩躲在家中暂避风头,不曾想如今已是满城风雨,她们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