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点开和程皙聊天的对话框,给她发了句来新一区吗?
小男孩儿:“哥哥,你怎么不玩了呢,你在给谁发消息呢?”
Xixi:【我现在在路上呢,快到了。】
nt d.:【嗯。】
陈弈:“同学。”
小男孩儿:“哥哥,你同学的头像好可爱,是一个戴帽子的小狗儿!”陈弈唇角微勾,“嗯。”
程皙边给陈弈发消息,边跟姥姥告别,“姥姥,我得走了。”
程皙的姥姥给程皙塞了一袋脐橙在她手里,“皙皙,你还想吃什么,跟姥姥说,下次来,姥姥做给你吃。”
“姥姥,那我争取以后每周末都抽空来看你。”程皙舍不得松开姥姥的手,晃了半天才撒开。
程皙:“姥姥,那我先走了,我还着急回家做作业呢。”
——
二月末,春寒料峭。小区里的积雪堆融化了一半,程皙在小区里,走着走着,脚下出现一个浅浅的水坑,水坑的表面结了层薄薄的冰。程皙一脚踩上去,冰面破了,有水浮上来。是春天的气息逐渐逼近的信号,有人从陈弈小姨家包子铺的后门儿出来,手里还拎着瓶大窑汽水。
“这中午吃点儿包子喝点粥还挺舒服的。”
“那可不,他家包子真好吃。”
程皙拽开后门儿,室内的热气熏脸。小店里的人吃吃喝喝的,有几桌聊得正嗨。程皙看到陈弈的背影,他和小男孩儿并排坐着。
陈弈脱了外套,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他弓着背,后背上的蝴蝶骨凸起,瘦骨嶙峋的。
程皙走到他那桌儿,把手里提着的脐橙搁到桌上,“我来了。”
陈弈仰头说:“你来了,出去走走?”他说话间,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颈线条和喉结,还有露了一半的锁骨。
小男孩攥着陈弈的卫衣袖子,不太想让他走,“哥哥,你去哪?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陈弈挑了下眉毛说:“不可以。”
小男孩儿松开攥着陈弈袖子的手,脸上出现了要哭的表情。陈弈套上外套也就几秒钟,小男孩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陈弈受不住小孩儿哭,他矮下身子,耐住性子说:“别哭了。”
小男孩儿的爸爸从他那桌儿起来,把小男孩儿抱在怀里,“儿子,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小男孩儿的爸爸右脸上有颗黑痣,黑痣上还有根毛,说话时脸上的横肉会颤几下。
陈弈的脾气彻底压不住了,“没欺负他,他自己哭的。”
程皙看到这场面,也急了,她悄悄在底下拍了拍陈弈的手臂,“对,他自己哭的。”
小男孩儿的父亲还想再说什么,被陈弈的小姨夫给拦住了。
“大哥,我这给您赠盘儿小拌菜,您吃着。小孩子小嘛,可能是一时着急哭了。”
陈弈下巴还是扬得挺高的,斜睨着小男孩儿,嗤笑出声,“程皙,我们出去吧。”
小男孩儿:“爸爸,是我自己哭的,因为我想和哥哥玩。”
陈弈听到小男孩儿说的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扯住程皙的手臂,“走吧。”
“那你怎么刚不说呢?你这孩子。”
“爸爸,你别生气了。”
跑回来的徐舒婉撞上要出去的陈弈和程皙,“小弈,你不吃饭了?”
陈弈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等我回来吃,我先出去转转。”
徐舒婉:“好,你快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徐舒婉虽然是在跟陈弈说话,但一直在看程皙,程皙让她看得不太好意思,脸色涨红,“阿姨,拜拜。”
室外的太阳光充足,让程皙感觉到气温好像是升高了。她还听到了冰柱子融化,掉在地上的声音。
程皙踩在积雪半化的路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她的声音软得像这半化的积雪,“陈弈,我们去买奶茶喝吧。”
陈弈两个手插兜儿,眯眼凝视着眼前的程皙,“哪家奶茶?”
程皙:“就小区边上那家吧。”
陈弈笑得乖戾,露出来两颗小虎牙,“哦,就是之前你在门口摔倒的那家。”
他穿羽绒服拉锁没拉,俯身看程皙,从他的卫衣掉出来一条金属链子荡来荡去的。金属项链是深灰色的,一圈都是三角形的金属。他戴在脖子上,有股子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