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儿罢”,景珩劝道。
明婳在他面前坐下,她搅动着浓稠粥汁,冷声道:“我会离开,不会帮你”。
“我不会再为景琮做什么,阿羲,你亦不需为我做任何事”,景珩看着明婳眼睛,那里似冰山,但他知道,冰山下掩埋的是一座情感丰沛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你帮我的已足够多”。
“那现在你想如何?”
“阿羲,你还想明晖继续南下吗?”
明婳看着碗里粥汁,本是粘稠却被她搅得有些米水分离,如同她和明晖的关系,曾经浓烈得不分你我,却在不经意间分崩离析,即便她回去,亦无法时空扭转回到过去时光。
心烦意乱搅拌米粥,希望那些水分消失在眼前,明婳未有回应。
“阿羲,你的心愿我可以助你,和明晖一样”。
明婳抬眸,景珩眼里似有无数星星,亮闪闪的光华耀出心中灵犀。
自己的心愿,他怎能知道?
景珩读懂了明婳眼神,他轻声道:“夺回你原本位置,获得曾经快乐”。
明婳抿唇无声笑了笑,曾经这是她和明晖的谋划,可现下她竟觉得滑稽,登上那个位置享受无上尊荣和无边寂寞,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快乐么。
现下想想,她亦不觉得快乐。
“和明晖一样?”她语气轻佻反问。
“会比他做得更好,不用你冲锋陷阵”。
明婳嗤笑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我才放你生路?
我不喜欢你,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没得选择”。
景珩从来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明婳多喜欢自己,她蛰伏三年,拿着玉玺养着景珣的孩子为景珣挥师南下,她心里有谁一见了然。
不管何种初心,她不忍谋他性命,为他与明晖决裂,对景珩来说这份付出已然足够。
景珩看着明婳淡淡一笑:“阿羲,你选择了我,这就足够”。
“我为何要信你?怎知你不是骗我骗回玉玺,让我回京送人头?”
景珩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他的确没法证明他的真心,即便他愿意刨心挖肝给她看,又如何看出真心?
“我的胞兄,亦当我为工具,成就他的霸业,你是我什么人,要成就于我?你要的对价是什么?”
明婳眼神凌厉,似雪山冰块化为利刃,要戳破一切虚妄和谎言。
景珩明白了,明白了她的冷戾,明白了她对明晖的决绝,他的心一阵抽搐,身体似不由自主感应着明婳的痛。
她的眼似寒冰那般冷冽,景珩却看出了几分湿润,若有春风拂过,那寒冰定会化为最温柔的春水,柔波荡漾,滟滟春光。
景珩定定看着明婳,想变作她的春风,化开她心中寒冰,想紧紧搂她入怀,告诉她她有倚仗。
“阿羲,我确有想要的”,景珩深深吸口气,似鼓足了全部力气,“我想你做我的妻子,和三年前那般”。
没有说爱侣或者恋人,他不奢望她对他的爱,只要她愿在他的身边,所有付出全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