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天总是爱和他开玩笑。
曹清沉默不语,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见了。
林景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张了张嘴,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你找我有什么事?”
春闱在即,曹清每日读的时间都不够用,怎会有空来他这里?
他之所以接下春满楼花灯节的表演,就是为了攒钱去购买坊间流传的春闱试题。
据说此次题目保真的不得了,价钱已经炒到了一百两黄金。
而他去买题,是想让曹清和京城里的贵族之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他甚至清楚曹清不会要,可他还是想给曹清买。
曹清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喜欢云梦姑娘,所以才总是和小九往春满楼跑。”
他曾经还真心劝过,如果林景真的喜欢云梦姑娘,就努力赚钱把人赎出春满楼,然后娶回家来当夫人。
现在想来,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小九呐呐道:“清哥,那都是误会,我和景哥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清哥为人向来清正,一心只想着金榜题名,好入御史台继承舅舅曹访的遗志。
舅舅当年官至御史大夫,死谏于兰台大殿,是臣死谏的典范。
清哥若是知晓景哥的念头,定会认为其乃离经叛道之举,要死劝的。
虽然他不明白,景哥明明是男子,为何却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人,但是景哥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
如果非要怪,那就只能怪老天,和景哥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给景哥投胎投错了性别。
景哥之所以得了个雌雄花怪的恶名,正是因为好奇如何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子,所以才走了歪路。
但是他相信景哥,肯定没有对那些女子做什么的。
曹清摸着小九的头,温柔道:“我知道。”
林景和你的本意肯定不是欺骗我。
他看向林景,眼睛有藏不住的担心:“我来这是想通知你……们,大理寺的人正在搜查四方街,现在出去不方便,最好还是在家中的地窖里躲起来。”
又苦笑着看向陆星星:“鹿小姐,您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小九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弟弟,想来你并不想看他们兄弟对峙现场吧?还请鹿小姐委屈一下,一同入地窖躲藏,待搜查过后,鹿小姐方可离开。”
他半劝半威胁道:“鹿小姐不妨想想,你与……雌雄花怪被发现在一处,于你的名声并无好处。不如等搜查结束,和小九一起离开,被九皇子殿下所救,坊间无人敢多说什么。”
陆星星忍不住咋舌。
好家伙,曹清看着一个弱弱的生,威胁起人来居然也是个狠角色。
林景毕竟是无意中在替她顶锅,她便爬进了地窖,只留下曹清应付搜查。
林景家的地窖其实是地道改建的,不过是把入口处扩大了些,用来囤放些瓜果蔬菜。
是以,小小的地窖容纳了三个人后,属实不太有多余的空间了。
陆星星在想,曹清是不是不想和他们挤,所以才自告奋勇留在上面?
她正出神间,忽然听到头顶的小院里,脚步声纷纷杳杳,似有好多人闯了进来。
赵煜看见院子里的曹清,语气不善道:“你是国子监的学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没有看见可疑人员?”
面对盘问,曹清面不改色,一一回答:“小人曹清,目前在国子监读,家住隔壁,过来看看朋友是否回来,并未看见可疑人员。”
赵煜还待再问,燕绛抬手打断了他,问道:“曹清,你可认识婉妃娘娘?”
曹清禀手,不卑不亢:“家父曹访,婉妃娘娘正是曹清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