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要完了。
可是眼前的索命绳套却散开了,绳子直直地摔打在我的右肩膀,我吃痛倒地,虽然那索命绳如刀一般划开了我的血肉,但我知道死不了,我疑惑地看向那边,那只小浣熊咬住猎灵人的手,死死不放,猎灵户用力摔打着它,它依然是不松口,这样下去会死的,我看得触目惊心。
可是小浣熊依旧不松口,僵持着,小浣熊望向我,悲痛而决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咬牙,我跑向那女孩,拉着她的手就开跑,她像是玩偶一样随着我拉。
后面的猎灵人阴狠地骂着:“死畜生!”
然后是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我不由得哭了出来,但还是一直跑,后面快要追来了,要一直跑,一直跑。
我的肺快要爆炸了,我沉重的身体已经难以负荷,现在还拉着一个空心人。
糟糕,怎么一直在往悬崖方向了,此刻才发现的我已然无法切换路线,只能直直地被逼上悬崖。
“你们还要往哪里跑呢?乖乖听话,不就舒服多了吗?嘻嘻嘻”,变态的笑声穿透我的骨肉。
小庙如同光墙照亮整个夜空,背着光的猎灵人面目模糊,但那索命绳的末端却闪烁着强光,那,那是噬魂锥,猎灵人挥动着锥子在空中画圈,步步向我们逼近,我知道只要到达攻击内,那噬魂锥就会如利剑一般穿透我的心脏,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空中那道疾电般的光芒锋利恐怖,我绝望地闭上了眼,那流光院静谧绝美的景致浮现了,我等待着那锥心的结局。
可是,它没有到来,那个女孩一把把我拉入怀里,我挣开眼,她挡在了我的前面,眼里好像星河般浮动着无限蠢蠢欲动的灿烂星尘。
那锋利的噬魂锥刺入了她的后背,她却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嘴角是嘲讽,也是不屑。
她抱着我倒下悬崖,我毫无选择身体落空,她丝毫没有害怕,也没有任何情绪,我感觉到下坠的力量即将要把我们吞噬。
刹那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翅膀上闪耀着冰晶一般的光芒,我们没有往下掉。
她抱住了我,轻轻扑扇翅膀,悬停在空中。
她的笑意更加灿烂了,那眼里流转着琉璃一般的光芒,那翅膀只是稍稍扇动,四周的空气却凝固了,但是我们之外的半径,却开始刮起旋风。
我置身于风眼之中,看见那密集的细长冰针狂暴袭击着那猎灵人,猎灵人挥动着索命绳想要形成屏障挡住冰针,可是那无济于事,他身上已经开始渗出血来。
那个女孩仿佛要一直把猎灵人折磨死为止,她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我害怕得颤抖的身体。
叮叮咚,叮叮咚,我的风铃随着我的颤抖在悲鸣,眼前的女孩却好像又变得不妥,她的眼神好像开始暗淡下来,紧随着的是,那冰针雨开始变小。那猎灵人好像发现了端倪,连忙逃离了悬崖。
女孩的翅膀开始回收,包裹着我们,她缓缓闭上了眼,平静风眼里的我们开始下坠。被翅膀包裹着的我也一阵疲倦席卷,眼前一片漆黑,如同回到了最初的开始一般。
像是平时醒来一样,我醒来了,睁开眼,觉得好累,月亮圆鼓鼓的,就像我肚子的肉一样,只是我想像平时坐起来的时候,右肩膀剧烈地疼痛,我按住了我的肩膀,手上沾满了鲜血。
那女孩就侧睡在不远处,后背对着我,她后背的衣服已经破开,露出干净的后背,刚刚那双闪耀的黑翅膀还历历在目。
我盯着她的后背,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伸手掀开一点她后背已经破裂的衣服,那干净的肩膀,刚刚被噬魂锥命中的肩膀,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反倒是沾染了我自己鲜血的手指弄脏了她的肩膀。
这一切都说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噩梦,哪有噩梦疼的这么厉害还不醒来的呢。
好痛,我无奈地软下身来。我环顾四周,想要辨认出现在身处的地方。这里到底是哪里呢?是悬空崖崖底的话,该怎么走上去呢?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那个,你流血了,好多血啊,你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那女孩醒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而我也一脸疑惑并且震惊地回望着。
两人可以说是面面相觑。
一个哈欠涌上来,眼皮重重的,没力气对视了,我依靠着旁边的树干,双眼朦胧地望着丛林深处,那女孩一脸不知所措地观察着我,那眼神简简单单,别的什么含义都没有,就像个小孩一样。
我摇了摇头,轻轻无奈笑了,这种无奈的时刻怎么就这么有趣,全让我碰上了,到底是我敏感,还是我幸运呢?
我抽了一口气,哎呀,“痛,好痛。唉。”
那女孩惊奇地看着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么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又笑又喊痛,对于又什么都忘记的人来说,肯定奇怪的是我吧。
“姐姐,你是不是痛到出现幻觉了。这种时候很危险的,姐姐看着我,你不要睡着,看着我。”
这人似乎比莺莺更加叽叽喳喳。我也没力气回应,越来越困,总是要睡着的时候,就又听到她叫唤我“啊啊啊,姐姐姐姐,不能睡,不能睡,醒醒醒”。
唉,想睡不能睡难受死我了,她一直叽叽喳喳,然后在整理我的伤口,她好像没有发觉自己的后背的衣服有什么异样,反而撕下她的裙摆为我包扎,我像一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
“姐姐,你这个伤口好长啊,留这么多血要输血才行,唉,明明我就是欧型血,但是却给不了你,怎么办呢?你可不能睡着,醒醒醒。”
我又重重打了哈欠,为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准备要死了吗?
她把布撕成长条带状,然后在我身上绕来绕去的,是我没有见过的手法。
这个人到底哪里来的?是个什么诡异的精灵啊?此刻的她和刚刚张扬着翅膀嗜血的人,完全联系不起来,难道我是做梦吗?
“你是谁呢?”我梦呓一般。
“啊,我,我叫莫离,分离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