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护着你。”
做你想做的吧,我会护着你。
回到自己房间后,许羚还是久久不能回神,脑中不断回响着刚刚言祺祀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以后别动不动就以生命起誓,在这世上命比许多都重要。”
霞月端着热水进门便看到直着身坐在凳子上发呆的人,转而又看到桌上有一她从来没见过的瓶子,不由地有些好奇。
“郎君,桌上的这是什么呀?”
许羚回神,顿了几秒才答道:“殿下给的药。”
“药?”霞月吓了一跳,赶忙开始检查许羚身上是否有伤口,结果只是手心被蹭破了皮。
一时无言,但她还好弄了干净的帕子来替许羚清理伤口。
“郎君,您刚刚是去殿下房里找他了吧?其实您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跟您说殿下来咱们屋里了,谁知您那么心急,女都没来的及说完。”
许羚幽幽地吐出一口气,伸手环住霞月的腰,将脸靠在她的身上。
“霞月啊,你想家了吗?”
霞月有些担忧地低头看着许羚,她能感觉到腰间有股热流,“郎君,有霞月陪着您呢。”
许羚没再说话,心里脑海都乱成了一团。
云、崇、锦三洲的税款可以汇集往京畿的方向走,沧澜道和关阴路能够很好地将其串联起来。邴洲离京畿近,此处最后去,到时朝堂上搞定后便可直接与其余三洲的汇合一同送往朔洲。朔洲那边洲内调动,所需时间最少。明日离开云洲前需得和霁川王和穆明王商量一下借兵一事,而且米粮一类可以先行采买了,锦洲似乎是鱼米之乡啊。
霞月一大早来唤许羚起床时,许羚已经不在了。
她直接守着穆明王的客栈,等见到人后便拉着他一同去了霁川王府。
“两位王爷,下官有要事需要王爷们的助力。当今朝堂以安王一派最为猖狂,户部亦在其把控之下,故下官不想此次的税款进户部。”
霁川王和穆明王难得没有见面就掐架,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朝律例,每位藩王都可豢养万人私兵,所以臣斗胆问王爷借兵。”
“荒唐!”穆明王甩袖,直接对着许羚骂道:“借兵?你是想造反不成。”
“确实,许侍郎,借兵一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不然你有钱有人的,难免会让人怀疑你的私心,到那时你百口莫辩。”
相较来说,霁川王算是理智的多了,他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羚,要是对方敢露出一点想造反的苗头,他就直接出手拿下。
许羚沉声,面无异色,她人是跪着的但腰背挺直,对着面前位高权重多年、自成威压的两位王爷,半分不显怯弱。
“度孑然一身从边关得到陛下赏识受封进京,往后余生便是为我大景为陛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也不为过。然,北疆事急,蛮夷猖狂,独留朔洲一脉苦苦相撑,万分险重,而朝内安王势大,纵度有兴复之心、瞩目之才也势单力薄,难以相抗。度此番斗胆,并非私心,仅盼着有兵护送税款至于京畿再赴北疆。”
“你想让我们派兵,明面上是护送税款,实则调兵暗助北疆?”
想通事情关节后,两人默了,眼底有震撼也有疯狂。往日里,北夷猖狂,他们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能,上位者多敏感,他们只能按捺不动,冷眼看着朔洲日渐孱弱。该说不说,许羚的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后续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就不只是一条人命就可以解决的了。
“小子,你要知道如果我们答应了,那就是在拿九族来陪你玩了。”
“不会,我们师出有名。”
面对许羚的自信,两位大佬笑的肆意,胸中都涌动着团热焰,迫不及待地想飞去朔洲将那些蛮夷打的片甲不留,可惜不能。
临走前,明疾追了上来,他没说别的话,只提出了一个疑问。
他问:“你知道引兵入京会留下多少隐患吗?”
彼时天光正好,许羚抬手挡在眼前,感受着光线透过指尖落于脸上的温热,轻声说道:“我深切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也知道以两位王爷的性格做不出谋朝篡位的事。一个国家的兴亡,取决的是百姓,受苦的也是百姓。我是大景的臣子,不是他言氏的家臣,我效忠的自始都是能够带领国家走向幸福的君主。”
前世,在她死前,大景已经收回了五分之四的领土,只余西边的宋国未曾征服,不过那宋国的嫡公主是个聪明的而且还心系言祺祀,她这一死,皇后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只要那人不是傻的,就知道可以借此拿捏宋国。就是可惜了她没能看见言祺祀治理下的大景,以他的抱负,应是海晏河清、百世昌隆。
掩下眼中的悲伤,她回身朝明疾作揖。
“再会了,明疾兄。”
前路遥遥,愿有志之士都能实现抱负,共创盛世辉宏。
明府明疾,将来可是官拜左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