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熟人在,带着左伊使难免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今晚发生的事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珍秀楼确实是一处销金窟,富丽堂皇的装饰满是奢靡,在以风花雪月著称的徐州,珍秀楼可谓是独占半壁金山,因此看不惯它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能安稳到现今这个地位,背后没有强依仗是任谁都不相信的,仅仅凭一个从京城来的老板?
据许羚上辈子在宫中得到的消息,这个老板祖籍在阳湾,而阳湾刚好是当今安王言怀埕的封地,所以,这真正的敛财者显而易见。
今晚,许羚来此的目的很简单,一是为了搞事,二是为了搞事。
上辈子,她可是被这个安王弄掉了半条命,现在既然有了机会,怎么能不先收点利息呢。
许羚带着云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走进来,又在女客们的引导下进了二楼的一处拐角包间,等人走远后,云这才松了口气。
许羚有些好笑地将云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宠溺地摇了摇头。
云见此,面上微微带上红晕,有些气短地说道,“姑……郎君,你莫笑话奴。”
“我怎会笑话你呢。”
或许是被其他事情吸引去了注意,云并没有留意到许羚语气中的笑意。
“郎,郎君……”云专注地盯着窗外的人,语气带着惊慌。
许羚顺着云的视线望去,顿时,对面那俩正在楼梯上往上走着的身影毫不意外地闯进眼底。
对于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遇到那两人,许羚毫不意外,因为她今晚来这就是为了他俩。所以不同于云的惊慌,许羚显得十分淡定。
“郎君!大郎君怎么会在这儿啊?还有,还有宋郎君。诶呀,要是郎君您被他们发现就不得了了。”
“淡定,你先把窗户关上。”
许羚慢悠悠地将茶杯里的茶倒满,这才分给了云一个眼神。
这茶倒是好茶,雪国的银尖,看来今晚的收获会很丰富。
看许羚还在喝茶,云再心急也只能耐着性子帮自家郎君煮茶。
“云,郎君我且问你,今晚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何选了这一间包间?”
听许羚这话,云顿时反应过来,脸上的忧愁也被喜色替代。
“我们来这是为了看大名鼎鼎的秀玉姑娘,顺便再拍下白玉京回去给夫人做生辰礼,而我们这个包间在拐角处,被注意到的几率很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大郎君他们发现。”到这云说的都没错,但是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她谁都没说。
本以为这番话就到这了,谁知这小姑娘来了一句“那郎君您是怎么知道大郎君他们也会来呢”,害的她差点将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迎着云好奇的大眼睛,许羚动了动身子,将脸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可说,不可说。
楼下一片嘈杂,最明显的当属那一声声“秀玉姑娘”,许羚知道,今晚的主角登场了。
在一片花瓣织成的雨中,秀玉手持缀满宝珠的团扇,一步一望,美人回首,无限风流。
肩上橙黄轻纱质地的披帛无风自动,荡起红毯上的花瓣,流连于莲花般盛开的裙角。足尖轻轻点地,手腕翻转,像捻花般,打开又闭合。
一舞毕,满座无声,皆惊叹在这如梦之境。
秀玉盈盈一笑,垂首行礼,在下台前,似有若无地朝二楼的一处拐角望去,但在欢呼中无人注意。
二楼,许羚唇角渐渐勾起,她取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了一旁激动不已的云,嘱咐了一句而后离开了包间。
云扁着嘴,因为她掂了掂钱袋的重量,不由地怀疑,自家郎君选择这处包间不是为了私密性而是因为钱不够了。
许羚随着秀玉一路留下的花瓣来到了后院房,瞧着那看守的人醉倒在一壶被下了药的酒下,她慢慢地朝大门靠近。
就在手刚碰上门锁的那刻,有一阵花香从一旁飘来,而后她的手上便搭上了一只染了蔻丹的玉手。
那玉手柔软好似无骨,赤色的蔻丹使得白皙的手更为修长美丽。
许羚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只手拂过她的手,她的手臂,她的胸膛,直至她的下巴。借着劲,微微抬头,看向已经贴在她身上的女人,也就是那只手的主人。
“还没瞧见过你的男装,好一个玉面郎君,令小女子我好生心动。”
“秀玉姑娘怎会在此?”
许羚抬手握住了秀玉的手腕,顺着势往后移了一步。
似是不满许羚的举动,秀玉的眉头一颦,转头埋怨似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挂着的钥匙。
“我好心来给某人送钥匙,谁知某人竟这般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