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插着吧,如今咱们也是拥有四枝桃花枝的人了呢。”
翌日,许羚面无异色,淡定地同众人交谈、商讨,而霞月则偷偷地观察众人的表情,打算揪出那送花人。
下午,许羚跟着言祺祀去往霁川王府,霞月主动表示想留下来,许羚知道她还没放弃也就随她去了。
几人被迎到大堂,相互寒暄客套了一番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霁川王知道几人是为了税款的事来的后,将下人都给赶了出去,然后直接在言祺祀身前跪下。
“太子殿下,臣有罪,臣不该做假账以欺瞒陛下,但臣实在是迫不得已啊。”霁川王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膝行了几步想去抱言祺祀的腿,但直接被某人给躲开了,一下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但他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抹鼻子。
说实话,许羚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中年男人会是霁川王,毕竟一路进来,百姓对他的描述都是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刚毅,眼前这……不敢苟同。
“王爷,臣听闻了您往日里的英勇事迹,心中万分敬仰,以您这伟岸的身躯、坚毅的气质来看,您一定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目无法纪,至边关将士于不顾,令江山百姓流离失所的人,臣相信您一定有不可言明的原因的,是不是?”
许羚目光灼灼地盯着霁川王看,两眼亮晶晶的,满是对他的崇拜,这倒令他有点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发挥了。
原因嘛自然是有的,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要跟穆明王打擂,这才少缴的嘛,要真把这原因说出来,那他的脸也就不要了。
眼前这年轻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崇敬,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这腌臜事,那绝对有损自己的英勇形象。欸,难啊,他当初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非要在这事上跟那秃驴比啊?
霁川王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脸上刚刚变来变去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不出声,静等他的回答。
几秒钟后,只听见一沉重的叹息声在大堂中响起。
“欸,实不相瞒,我云洲疲于经济,现有的资产也仅能支撑境内百姓自给自足,每次的年税都是对我云洲的一大打击。去年,天泽鱼少,不少百姓连温饱都难以维系,我这才冒险做了假账。殿下,臣有罪,但罪不致死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治你死罪了?”言祺祀闭着眼,撑着手肘轻揉眉心,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了嘴,显然是不打算再说。许羚见此,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行呗,反正都是催账的,或许换她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王爷啊,听闻您和崇洲的穆明王关系不错?”
“谁跟那个秃驴关系不错啊——”
许羚抿唇,强忍着笑意,看着麻溜地从地上站起的霁川王,顿了几秒,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嗯……实不相瞒,太子殿下这下一站就是崇洲,但我们对崇洲,尤其是穆明王不太了解,今日出发前听闻您与穆明王关系不错,这才有所一问,但听您这儿意思是谣传咯?”
“你们下一站是去崇洲?”霁川王满眼放光地冲到许羚面前,许羚极力克制着才没往后退。
“是,是啊,就是崇洲。”
许羚的视野被霁川王占据,根本没注意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不见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人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前面,言祺祀的身体将霁川王的视线完完全全地挡了下来,她能看到的,只有绣在他衣裳上的漂青竹纹。
隐约间,似乎真的有竹叶的清香缓缓飘进她的鼻尖。
霁川王看着眼前人的动作虽有不解,但显然还是穆明王的事更让他感兴趣。
“殿下,崇洲那边欠了多少?”
“十五万三,比你多三千。”许羚的声音弱弱地从言祺祀身后传出。
“还比我多三千!果然是老秃驴,半点脸都不要了,守着那么大一个崇洲,竟然只漏哦不是,竟然还敢漏税。”霁川王气的撩起袖子想打人,在大堂内走来走去,但堂内的人都不是他能打的,只好放弃,复而站定,看着言祺祀郑重地说:“殿下,臣愿意将税款补齐,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崇洲那边也补上,您答应吗?”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走一趟不就是为了收齐税款吗?怎么可能漏了呢?
霁川王显然也知道这点,但他不管,虽说补税在所难免,但名义上至少好听了呀。
“可。”
言祺祀清清冷冷的一个字便结束了云洲的漏税事项,但他们都没急着走,因为霁川王以明日便是云洲盛典桃花集的名义邀请他们留下参加。
许羚是挺想留下的,因为她在霁川王开口的时候便想起来一个好办法,要是能成说不定之后就不用去崇洲了。
进云洲前吩咐送信的那位小护卫,此事就麻烦你了。
晚间,万籁俱寂,霞月悄悄咪咪地掀开许羚的床帘,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开口放下一声惊雷。
“郎君,我今日几乎问遍了所有护卫,最后得到了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您想听吗?”
许羚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看这丫头神经兮兮的样子,估摸着会是个吓人的答案,于是她迟疑地说道,“要不,你说说看?”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