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下值,刚在仆从簇拥下走出县衙,便被迎头砸下的尸首,给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当场厥倒。
衙役们上前检查,却发现这些人竟然就是衡山古道上猖獗的盗匪,不由得大为惊讶。
这群连官府都耐不何、仙门都杀不尽的祸患,究竟被谁给杀了?
众人议论纷纷,县丞恍然大悟,“是她!一定是她!”
县老爷缓过气,问道:“谁?是谁要暗害本官!”不仅差点砸死他,还差点吓死他。
县丞暗暗翻白眼,在心头骂了句‘狗官’,回道:“绿髓道人。”
想着以他这狗记性,八成记不得此名号,县丞又补了一句,“就是前几日雍州城出现的那位剿匪仙人。”
县老爷咽下骂声,“是她?”
他心思几转,扶着县丞站起来,命令众人收尸,然后对县丞吩咐。
“贴告示,就说这绿髓仙人剿匪有功,本官要设宴,敬候仙驾。”
“是。”这狗官八成又是想笼络这绿髓,然后引荐给上官,巴结领赏。
不过他听闻这绿髓在雍州领了赏金之后,大宴全城百姓,不像是个会为财权所动之人,这狗官如意算盘,八成要落空。
只是官大一阶压死人,他也只能听从吩咐,便写了份告示,昭告全县。
县老爷过后三日,都将在城中鸿飞阁,设宴答谢剿匪仙人,仙人不来宴席不下。
告示一发,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县,当晚,鸿飞阁便开宴了。
可县老爷直等到半夜,也没见绿髓道人身影,倒是将自己喝得直打窜。
县丞受不住,早就借口开溜了,随从们偷了几壶酒喝,也醉得倚墙呼呼大睡。
县老爷自斟自饮,终于等得不耐烦,想起自己刚安置的风韵小寡妇,骂骂咧咧准备回安乐窝,却忽见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如鬼魅般飘入鸿飞阁。
他被惊得哆嗦,随后大喜,搓了搓一双醉眼,指着三人高声道:“你、你们谁人是绿髓仙人?”
中间那人上前,冷眼打量他后,问道:“绿髓何在?”
县老爷脑子发懵,半晌才明白他的话,“你问我,我问谁?”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指着几人质问道:“你们不是绿髓?那你们是谁?”
几人不答。
县老爷摇摇晃晃从桌子上爬起来,走到几人面前,借着一副被酒劲儿胀大的狗胆,绕着几人打量。
“你们既然不是绿髓,来我宴上作甚?”
随即恍然大悟,自问自答道:“想是见了告示,来投奔我的。”
想着三人方才飞天神通,他觉得几人应有些用处,虽比不上绿髓,但献上去让上峰当个耍货也不错。
于是,对几人说道:“本官是个惜才之人,你们既有心投奔本官,又有些本事,本官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你们。闲来无事,给本官和贵人们演个杂耍,逗逗乐,解解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走到桌前,扑腾着拖过一瓶酒,摇摇晃晃地递给中间那人。
“嗟,这是鸿飞阁的倚翠酒,千金难得,本官赏赐给你们了,喝吧。”
那人却没接。
县老爷抬头,对上一双漆黑死寂的眸子,顿时三魂七魄被摄了大半,手一软,千金难得的佳酿便摔在地上,流了满地。
紧接着,他只觉身子一轻,便飞了起来,然后又急速下坠。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会飞了,便听头盖骨传来一声脆响,三魂七魄四散而去,又被一道电纹搅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