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此事,龙涎引起的躁动再次袭来。
伏青骨回到小院,先将白虺封禁,让他只能听不能说。
她来到园中打坐,连通神识,将所有静心咒都念了个遍。
双重魔音的摧残,让白虺的表情,从愤慨变为乞求,最后两泪交流,面如死灰。
他一哭,下起雨来,伏青骨便移到他阁楼上继续念,于是哭也不能哭了,只能鼓着眼睛,傻愣愣出神。
他被伏青骨足足封禁了三天,天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三天,伏青骨除去看望小神蜗、帮楚屿芳处理谷中事务外,都在园子里打坐念咒。
那晚偷窥之人,不知是躲起来治伤,还是避风头,再没来过。
楚屿芳被嬷嬷关在若耶溪休养,也半步未出。
小院落得清净,除伏青骨念咒的声音外,再不闻其它。
直到龙涎效力完全消散,咒语才停下来,而这已是第四日清晨。
伏青骨睁开眼,只觉得身心清爽。
“可好些了?”一道温润地声音从身旁传来。
她转头一看,惊讶道:“三郎?你又能显形了?”
“嗯。”三郎递过来一盏茶,“我接露水煮的,试试。”
他在她身旁支了小炉、茶席,就这么陪着她,熟稔、沉默,像是早已习惯。
伏青骨怔忪片刻,接过茶来尝了尝,冷热适宜,正好入口。
一盏茶洗过肺腑,内外生香。
伏青骨弯起眼睛称赞,“好茶。”
三郎讨过茶盏,又替她续上,“这盏有些烫,喝慢些。”
伏青骨接过后,慢慢品尝,却又是不同滋味,醇香、厚重,自舌尖散去后,唯余一丝微苦。
“这是什么茶?”
“解相思。”
伏青骨转头看他,却因他蒙着眼,看不清、猜不透。
三郎轻声问道:“要听琴吗?”
清风正好,草木萧萧,一幅好景,当有琴音为伴。
伏青骨不由自主地点头,“好。”
三郎调琴道:“想听什么?”
“随你。”
“那便奏一曲《折桂令》。”
三郎长指一拨,琴音便徐徐入风,吹落甘露泽陂沃土。
伏青骨一边品茶,一边赏曲,只觉前所未有地平静安宁。她不禁猜想,这便是灵晔与他交往的缘由么?
对面阁楼中,白虺两眼空空,无欲无求,脑子里只有伏青骨念咒的声音。
当琴音传来,他眼珠一颤,转起一丝活气儿。
是那死鬼在弹琴。
他心起嫌弃,恨不得堵上耳朵,却因被妖道封禁,动弹不得,只得被迫继续听。
听着听着,竟从中得意,觉出一丝缠绵来。
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妖道的脸,一时竟入了迷,直到一曲终了,他还意犹未尽,陷入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