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道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在谢端的凡人之眼看不到的地方,原本被他拉着袖子一通好哭走不开的白水**的身上,便立刻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她现在的打扮与普通的村妇没什么区别,穿着粗布衣,用着木头簪,穿着破麻鞋,那份超凡脱俗的仙人气质与清丽的美貌,都在这土里土气的装扮中被消磨殆尽了。
如果要找个同类项出来的话,还得放眼去几千年后,才能从现代社会里找出前后对比如此鲜明的活体例子:
比如一个白富美在恋爱脑发作,找了个一心想靠婚姻往上爬走捷径的凤凰男之后,在男方及其家人的吸血和PUA之下,她的消费就会产生大幅度降级,整个人的气质也会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之类的借口拿走,连身上穿的衣服都变成了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存款被掏空,护肤健身看之类的能提升自己的事情更是没空去做,往日里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瞻前顾后,完全以丈夫为中心的家庭主妇。
诚然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美好的婚姻,但是这种美好,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一方对另一方心怀不轨、有心利用、要把对方当成踏脚石的关系中的。
——就好比现代社会中的被吃绝户的独生女和诡计多端的凤凰男,再比如现在的秦越和谢爱莲,谢端与白水**。
然而不论谢爱莲和秦越之间的关系僵硬到了什么程度,总之谢端和白水**这边,已经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层层叠叠的光晕如水一般从她身上飞速扩散开来,将她一挥袖便除掉的那些美衣华服、珍宝首饰,就又原路送还到了白水**的身上。
然而和现代社会中的那些因为要变美,所以只为女性提供的种种“刑具
——比如说一开始明明是为了固定新生儿身体,后来却沿用到女性身上,把内脏都挤压得变形了的紧身衣和束腰;再比如说睡觉的时候都在拉扯着头发,硌得人难以入眠的卷发器;还有给明明需要来回走动的职业女性们提供的又磨脚又累人的高跟鞋——不同,这些珍奇宝物在十分讲究上下尊卑、强弱等级和办事秩序的三十三重天,就是身份的象征,但凡是个有点身份的人,他们的正常行头里就少不了这些东西:
哪怕是灌江口的清源妙道真君,他在身负要事的时候穿的全套披挂里,也有飞凤乌靴、蓝田玉带、金弓银弹等种种华丽的珍宝;哪怕是最简朴的、曾经险些把“改正奢侈风
气”这条可怕的律令写进《天界大典》里的秦姝
也有五岳簪、七星锦袍、宝环配饰、羊脂玉净瓶和新炼就的朝霞长旗本命法器等标配。
如果不从表面上看
而是更深一层的这方面来看的话
这一道铃声过后
便是把白水**
从“洗尽铅华”的过低姿态
还原回了她原本该有的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位置上去了。
谢端看不见这番变化
便还在那里扯着白水**的袖子无声落泪
试图从她那里赢得一点同情分;然而能看见这一切变化的白水**却大惊失色
当即便动用起法力来
想要像刚刚那样
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身上去除掉:
不可以
我在人间不能穿这些东西的!我要守拙自谦
韬光养晦
这样才能完美融入人类;而且谢郎他也说过
会操持家务的好人家的女儿不穿这些乱七八糟的奢侈品……
一时间
这位白水**那被封印了部分记忆
只记得自己要帮助眼前这凡人脱贫致富的任务的脑海里
都对这位陌生的来客生出一点怨怼之情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根本就不是来帮我的
分明是来为难我的!
然而这点怨恨之情还没来得及发展起来
便有第二道铃声传来:
叮铃铃——
这道声音一响起
不管
是白水**还是谢端
就都进入了一种混混沌沌、半梦半醒的状态。
谢端的昏沉
是因为在替身术的影响下
会凭空生成一位全新的、活灵活现的白水**
在此过程中
为了让替身和本体更好地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