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拔高了身姿,一声“退朝。”,大臣熙熙攘攘地退出大殿。
夕阳的光线撒进殿内,陈宁坐在龙椅上,看着空旷的一切,手心浮着一丝汗意,微微弓起身,有些许咳嗽,或许她应该好好养一下身体,可是时不等人。
柱子后的暗影下,探出一人。
他还未走,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清润,当年她也是被这所吸引吧,可物是人非,现在虽没有了那份厌烦,但她也不愿只和他独自共处一处,尤其还是非读的时候。
陈宁起身准备离开。
“殿下,刚刚表现很好。”吴清辞薄唇轻启。
他很少夸人,可是她现在不需要,陈宁淡淡一笑,说道:“希望爱卿也能表现好。”
“自然。”吴清辞轻描淡写的回复道。
陈宁不知吴清辞说完,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她现在只想自己呆着,好好把最近的事件都捋清楚,“那爱卿若无事,也一并退朝吧。”
吴清辞并未离开,只是盯着陈宁,没有任何的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宁眉头轻蹙。
吴清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朝上退了朝,他就应该离开,可是他就想在看看她,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脚底像生了磁石一般,挪不动步子。
直到陈宁下了逐客令,他还是微微抬眉,说道,“殿下身子安好。”
没来由的一句话,陈宁简单回复道,“还好。”
她不想在和吴清辞耗在这里,毕竟气氛有那么点诡异,既然吴清辞不起身,那她离开就好了。
陈宁从吴清辞身旁擦过,右臂却被吴清辞拉住,陈宁微微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吴清辞,他今日这般所谓何事。
“殿下,如果我做到让他们和解,能否得到殿下的赏赐。”吴清辞眼神真挚可又烧着丝丝般的火焰。
陈宁不禁在心中轻笑,难怪今日看他如此欲言又止,想着是要赏赐,确实不符合他一贯清冷的做派,“想来一定是什么好,才能让吴先生退朝后还留下我,你说说看是哪本,只要不是他人祖传之物,我定给你寻来,毕竟能促成和解,你就是我们大元朝第一等的功臣。”
吴清辞的耳朵微微红润,想要张口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咽了咽口水。
“到底是什么,你先说出来,今天怎么如此磨蹭。”陈宁被吴清辞搞得有点烦。
“臣不要,是想同殿下寻得一物。”
“嗯?”这次陈宁也有点懵,她不记得她那里有什么绝世孤本,她思来想去,她手里带的少得可怜,奇珍玩到是不少,她现在志也不在那些东西,如果他想要,倒也不是不能割爱,只是吴清辞什么时候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陈宁疑惑地看着他。
吴清辞薄唇轻启,“是殿下常常拿的凤求凰金丝手帕。”
陈宁听后,向后退一步,不是她吝啬,只不过是一个手帕,只是吴清辞索要之物让她有一种说出不出来的怪异感。
吴清辞的眼中闪出一丝慌乱,他连忙说道:“我知所要之物有点唐突,实在是最近我身体不舒服,寻来的郎中都看不好,只有道家先生看后,才觅得此法,说需要有皇世血统的女子寝内之物,皇室血脉为龙后属阳,而女子为阴,只有这至阴至阳之物,方能压住臣子身上的邪祟,臣子方能睡个安稳觉,否则将被鬼魅所侵扰,不得善终。”
陈宁有点怀疑,但仔细一看,吴清辞眼睑下却隐约些许青黑,才将疑虑微微放下,但如果将帕子赐给吴清辞还是有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陈宁说道:“既然是道士给先生的法子,先能若能促成和解,要一个帕子的赏赐还是轻了,我殿内那把檀丝木椅子就给先生吧,那檀丝木想必镇压邪祟的效果更好一些。”
“嗯?”吴清辞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弯腰行礼,说道:“多谢殿下。”
陈宁微微点头,就快步地离开大殿,刚刚的气氛着实太过诡异,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一些。
吴清辞望着陈宁匆匆的脚步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眸底的深意越发暗沉,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里有什么东西睁开了双眼,以前他觉得这天大地大,却不如那几尺堂有趣,他常常被外人道不争不抢,只是因那些俗物并不能入得了他的眼,就连世人常常求取的科举考试,他也连中三元,犹如探囊取物,这样的世间就是如此无趣,他无欲无求故而清冷,可一旦他有所取之物,那双隐藏在深处的黑眸,将会比常人更疯更危险。
“和解而已。”他轻轻扶了一下宽大的衣袖,从殿里离去。
*
“不是那天你说的皇兄已经不行了,然后我才带府兵过去,然后真是没有想到陈宁手里居然也有一队亲兵,我以前只知道皇兄宠溺她,但没想到皇兄居然这么宠溺,不仅给她亲兵,居然还让她代为监国,真是皇兄当太子的时候,我就装了四十多年的孙子,好不容易要给老子熬死了,这他娘的竟然又出来这么个丫头片子,难道我安康王就天生当孙子的命。”说完安康王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扔到地上,碎了一地。
“着急了不是,成大事者不在一朝一夕,慌什么。”
“慌什么,她现在都坐在那龙椅上,我还能不慌么,你没看到今天的大臣一听吴清辞说的那些话,立刻都偃旗息鼓了,还有那吴清辞从哪里冒出来,虽有些才华,但真是竟找老子晦气。”安康王气的手指皇宫的方向。
“哎,说了是代理监国,今日大臣不声张不也是因为陛下在,碍于陛下的权柄,才不敢反,但倘若陛下不在了,怎么可能还有她什么事情,那些大臣还能听命于她么,而那吴清辞不过一个翰林,又有何惧。两个国家的和解谈何容易,这么多年的仇恨怎么可能说解就解,安康王你只要安心等待对方出现危机就好,这天下不就是你的了。”
安康王一听转而一笑,脸上的肉瞬间堆了起来,“哦,对,怎么可能说和解就能和解,我们只要等着他们自己自乱阵脚,然后大臣自然会群起而攻之,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力。哦哈哈哈哈。”
一阵瓦力轻微掉落石子的声音。
“谁在那。”安康王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