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城的军营等级太低,只有区区的1级,募兵不过五千而已,以千人为一营,也不过是五位校尉。
铁骑营校尉跟随城主出城,已经战死在秃鹫岭;刀盾营校尉于同化,在一月前突围出城,已前往卫国狮驼城求援。
而在无极城仅存的,也只有这三位校尉而已,幸好逢战都有紫云烟出头,否则战死都尚且未知。
在听到石担当粗犷的声音,易天的脸上不由浮现微笑,这是一位忠勇果敢的好汉子,在战场上救过自己的性命,以后当不能亏待于他。
可是,就在这三位校尉参拜时,无极殿的气氛却凝重起来,因为在紫云烟始终平静的脸上,却难得的浮现出阴霾。
两月以前,飞云城大军压境,数万雄狮兵临城下,她的神色没有起半点波澜;一月以前,她孤身一人夜闯敌营,连杀敌兵上千人,可连眼睛都是没眨一下;而半月以前,就在城墙的下面,她连杀飞云城两名校尉,更是战败飞云将军梁三疯,但脸色却平静如水,好像干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的脸色却布满阴霾,那种风雨欲来的沉闷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位校尉对视一眼,都是不由的惴惴不安,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却不知道将军为何生气?
“烈长空,你可知罪?”
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场诸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烈长空,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末将何罪之有?还望将军明言!”
作为长枪营的校尉,烈长空素来勇猛过人,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昨日守城他杀敌无数,自认是没有什么过错。
“烈长空,你明知城主府是防务重地,然而却只派两位伤兵应付,这般形同虚设的布置,难道不是严重失职么?”
说到最后,紫云烟似是怒不可遏,声音在骤然提高,像一把直指人心的利剑,高高悬在烈长空的心头。
“这……”
烈长空的呼吸有些不畅,但心里却有些不服,沉声说道:“将军,敌兵围城两月有余,末将麾下连番作战,兵力早已大不如前,守城尚且都自顾不暇,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而且,自城主遭遇不测,偌大的城主府楼去人空,现在不过是一座空宅,实在是可有可无,末将便自作主张,将守卫城主府的神武精兵,全部调往城墙驻防。”
“你说什么?城主府是空宅?”
紫云烟脸色冰冷,像是布满一层寒霜,厉声说道:“当真好大的狗胆,难道在你烈长空的眼里,就没有少城主么?”
“少城主?”
烈长空脸色不由一呆,冷汗瞬间溢出额头,若非紫云烟突然提起,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人在,不过无极城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谁还会在意一个傻子的死活,留在城主府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烈长空心里不以为然,但在嘴上却不能说出,毕竟紫云烟是少城主的未婚妻,这是无极城人所共知的事情,而且只要新的城主没有出现,少城主在无极城的地位,那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抹杀的。
“烈长空,你可知道,昨夜有人夜闯城主府!”
说到这里,紫云烟的脸色更加难看,厉声道:“此事,你是难逃其罪!”
“什么?”
烈长空神色不由一变,心想难道那傻子出什么事?可是转念却是一想,此人毕竟是少城主,倘若真的有什么意外,那自己确实是难逃其咎。
“幸好,天佑无极城,少城主福大命大,才可逃过一劫。”
紫云烟的语气稍有平缓,却蹙眉说道:“那贼人夜闯城主府,而府门守卫只知酣睡,幸好有两条忠犬看家护院,此人应当惊动犬吠,不得已杀狗离去,少城主方可幸免于难。”
话说这里,包括两位六部司马,殿内诸人俱都恍然,难怪在来到城主府时,没有见到那两条恶狗,原来昨夜已被人杀死。
不要说是他们几位,即便是无极城最卑贱的乞丐,都知道这两条恶狗的存在,那可是少城主的左右跟班,在出门时形影不离,常用于驱赶路人,为少城主出行开道,城里面的百姓深受其害。
而且,这两条狗非比寻常,都是一阶初期的灵兽,不但是凶猛异常,更重要的是诞生一定灵智,对少城主是忠心耿耿。
即便城主府人走楼空,所有的狗腿子都跑的精光,少城主成为孤家寡人,这两条狗都是不舍离去,它们平日在城主府看家护院,倘若是感到饥渴,就跑到山林里觅食,似是最忠实的守卫,始终守护在庭院里。
而现在,这两条狗却死了,即便在寝室中倾听的易天,都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昨夜他只管清理现场,然而却忘记这两条狗,怕是在今日清晨,被紫云烟发现尸首,出于担心他的安危,故尔迁怒于烈长空。
这让易天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那奇怪的感觉让他感到心悸,显然在无极城最关心他的,已经非紫云烟莫属,清晨换药喂饭的情景,似乎犹然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