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没想上战场。”朱影望着贺兰步和秀菊远走的方向,又转头向楚莫道,“你说,会不会是秀菊与贺兰步偷情,所以就杀了苏越?”
“你觉得苏越会是个善妒的人吗?她连凌绡都能容得下,何况是秀菊?”楚莫的声音在风中随着牧草蔓延,显得格外沉哑好听,“杀了苏越,若是贺兰步再娶进一个更厉害的女人,对秀菊而言,又有何好处?”
“可我就是不信凶手是北方的匪帮!”朱影又手执马鞭指了指那两人,“凶手为何留下满屋子年轻漂亮的丫头,单单掳走苏越?”
“阿影,你不要和袁庆一样感情用事。”楚莫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早上何郡守告诉我,苏越与那匪首司维用有些关联,并非素不相识。”
“苏越与匪首有关联?”朱影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一个深闺夫人是如何会认识横行草原的匪首呢?
“嗯,大约三年前的端阳节,也是在射箭礼上,苏越女扮男装,一举夺魁,当时屈居第二的是位胡人男子,”楚莫看了眼北方广袤的草原,“后来细查之下居然发现,此人就是易容之后的司维用,后来他又曾几次乔装来找过苏越。”
“啊?苏越与胡人匪首……”她心里顿时滚过几个念头。
难道说苏越与司维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感情,后来两人闹掰,才招致司维用怨恨而行凶?
此次的案子是情杀?
倒也说得通,凶手冒险将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情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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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阴,一阵热风穿堂而过,叫人心神不宁。
郡首府,丁香阁。
风雨欲来,院中紫色的小花落了一地。
木质阁楼上,一个胭脂色衫裙的少女眨着长睫凭栏眺望。
“噔噔……”一阵登楼的脚步声,显出来人心情焦躁。
“老爷。”小丫鬟刚欲屈膝行礼,来人挥了下手,丫鬟便低头下了楼去。
“父亲。”胭脂色衫裙的少女转头,起身行了个礼。
“你都看见了?那苏越的死状……”何傅在一张胡椅上坐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早就跟你说,离贺兰步远一点!”
饶是他早年曾经征战沙场,也少见那般触目惊心的尸体。
少女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略施脂粉,却难掩憔悴的神态,“父亲,眼下如何是好?”
何傅眼珠子转了转,闭着眼沉思了片刻,“眼下大理寺那位楚少卿还在河东郡,你与贺兰步的事切勿让人知晓。最好……去你哥哥的平安县避一避风头。”
“我不走!行之如今被凌绡和秀菊那两个小贱人缠着,我走了他定会忘了我的……”何杏云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姿态,眼神变得强势起来,“父亲不是也曾说贺兰家的家产配得起女儿吗?”
“你小点声!”何傅连忙站起身,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思忖了片刻,“你要留在河东郡中也行,多在那楚少卿身上下功夫,不许再与贺兰步来往!”
“父亲为何改变主意?”何杏云眨着浓眉大眼问道,“苏越横死,不正好……”
“你懂什么?!小小年纪,胆大包天!”何傅一拍几案,斥道,“若是让人知道你与贺兰步的关系,那位楚少卿必然会怀疑上你,说不定还要将本官拉下水!”
少女手绞着手帕,心中烦恼不减。
话音渐落,丁香阁中清香阵阵。
又过了须臾,大雨瓢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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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一早,郡守府,杏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