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提这些了,几个月都没有开心过了,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不提那些扫兴的事儿!”颜素卿长出一口气,似是要吐尽胸中浊气一般。
“安宁妹妹打算怎么发家致富呀?”颜素卿转移了话题,众人也不提,毕竟才第二次见面,探听人家私事不大好。
“我呀,还没有本金,只有上次从危明扬那讹来的一百两,还是颜伯父的医药费,也不是我的……”安宁犹豫了一瞬,“今日再见素卿姐姐,要不你拿回去吧,给颜伯父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我看颜伯父瘦得都快脱相了,只是……银票今天没带在身上。”
“你还讹了人家银子?我怎么不知道,快还给颜小姐!”四九扶额,安宁是越来越没有规矩,行事也越来越出格,“讹诈都学会了,你还有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了?”
“还,还!这不是今天没带身上吗,一百两,你天天揣怀里啊!”安宁急忙道。
安宁懊恼自己不该出来玩,露馅就算了,银子也没了,还让四九追着教育。
“不用还,你留着发家致富吧!比给我有用。”颜素卿看着这俩人淡笑道,只觉得这种感情难得,这种简单快乐的生活更难得。
“那怎么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四九严肃道,“安宁快给人家!”
“没带!没带!拿什么给。”安宁说着敞开自己的袖口给四九看。
“我被你气糊涂了!”四九气得直挠头,“明天!明天就拿来还给人家,听见没!”
“真不用,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不如给安宁妹妹,还能发挥点作用,我那还有一百匹布,你要不也拿去卖了换钱吧。”
“你们父女俩,真有意思,都不爱财,怎么会贪污军饷!说破天我也不信。”安宁见银子落袋,屁颠的揽着颜素卿的胳膊拍马屁。“那布匹是皇上御赐的那些不?那个我可不敢倒卖,皇上一不高兴,我会掉脑袋的!”
“唉,四九你就让安宁收着嘛,又不多,颜小姐什么富贵没见过,肯定对这个没兴趣!”时邈胳膊撞了四九一下,给安宁说好话。
“你的原则呢,你平时不是挺呆子的吗,这会儿这么会变通了?”四九有点缓不过来劲,这接二连三的,一个个都不正常了吗?“一百两不多?你拿几个一百两给安宁玩玩?”
四九腹诽道,让你追颜小姐你装呆子,这会又灵巧了。
这,时邈还真没有,平时每日出门二两银子是有的,百两银子他也没经手过。
要知道二两已经不少了,安宁四九俩人一个月总共才挣一两六钱银子而已。
“呵呵……呵呵……等我掌家的时候给就有了,几十个一百两也不是问题。”时邈尴尬的憨笑两声,挤出一句话装门面。
“安宁你听见没,你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发家致富了,嫁妆钱你时邈哥给你准备了!”四九挖苦时邈道。
“哥~胡说什么呢,人家什么时候要嫁妆了!”这么多人,安宁到底是女孩子,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羞得躲在颜素卿肩膀后面直跺脚。
颜素卿莞尔,侧身闪开肩膀,“小妮子,害羞了,大街上拉着危明扬撒泼的人也会害羞。”
“素卿姐姐~你怎么能跟他们一伙欺负我呢!”安宁有意逗素卿开心,两次见面都难得见她笑。
“这不是我们家时邈吗!”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旁边树林里传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荒山野岭的,时邈也能碰到熟人?
四九和时邈两个男孩向前走两步,挡在女孩子前面。
树林里走出一个结实又不乏人气质的中年男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肩膀上挂着绳索,一副采药人的装扮。
看清来人模样,时邈上前行礼,规矩的道:“二叔!您来采药啊?”
“是啊,反正是要登高,不如来这玉女峰,祈求福祉不如采药创造福祉,还实在些。”二叔道,“你怎么没背药篓?”
“我们只是来登高,不是来采药的。”时邈回话道。
“又来一个二叔?”安宁小声道。大概是受二婶影响,对时邈的亲戚没什么好印象。这种被潜移默化的情绪真是很可怕。
“这是我二叔公陆元佗家的叔叔陆青,二叔公跟我祖父是嫡亲的兄弟。”时邈介绍道。
跟陆元鹊一样,取自名医华佗,陆青取自华佗著作的《青囊经》,还有个弟弟叫陆囊。
时邈的父亲叫陆难,取自扁鹊的著作《难经》,只可惜应了这个难字,英年早逝。
“见过二叔!”众人行了个晚辈的礼。
“好……你们小孩子真是……有想法,在这蛇虫遍布的山上登高祈福。还有三位女娃娃,时邈你不介绍下?”二叔道。
“这位是安宁,四九兄弟的妹妹。这位是阿绣,安宁的闺中密友。这位是颜为本之女,颜小姐。”时邈淡淡的介绍着,看不出对这个亲戚有多热情,也看不出冷淡来,中规中矩罢了。
“哦?颜小姐?可是那位传奇女子?”
“正是。”
“不知女娃娃芳龄几许?”二叔问道,一副长辈的口吻。
“二叔,人家姑娘家,不好这样问。”时邈替素卿应答。
“无妨,二叔是长辈,长辈问小辈,小辈理应做答,小女1岁。”
“甚好,甚好!端庄有礼,年龄也合适,时邈好好待人家。”二叔说着将镰刀扔进背篓里,“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小心点,驱虫的药粉够不够,二叔这还有。”
“我们带了很多,二叔慢走!”
“这片林子,这个方向直走,有两棵双人合抱的大树,树上有树屋,走累了就带着你的小朋友们上去坐坐,屋里有药有干粮。别玩得太晚,不安全。”二叔指了指方向,转身就要离开。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也来玉女峰几次了。”时邈嘀咕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二叔又转身回来说:“你以为你上山采药的本事哪来的,你以为那老古板的夫子怎么会绳索打结,荒山取水,辨别方向的?”
“难道不是夫子博学广识吗?”时邈道。
“当然不是,他就会之乎者也,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套,把他放到这山上来,用不了半柱香时间,就会变成蛇虫鼠蚁的腹中餐。”
“二叔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