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真相,只有视角,祝添算是明白了。
他与赵耀祖就接触了的短短十几分钟,对于人生却有了极大的,全新的见解。
赵:“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莫名其妙安了个总负责人的身份,还享受着这种待遇,我还是很乐意的,管他能不能出去呢,外面混能有现在好?”
祝:“那你具体有些什么待遇?”
赵:“这个说起来就有意思啦,你还年轻不懂,权利有时候比单纯的物质给予要管用的多。”
祝:“所以就是什么实质性的待遇也没有?”
赵:“怎么能叫没有呢?是根本就不存在啊,我有了权利,我就能制造待遇。如果再一味追求物质,呵呵,何必呢?”
祝:“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赵:“你难道还没发现吗?这个地方本身就是虚幻的,而又真踏马的真实,你是死不掉的,至少在这里。”
祝:“一切都是虚假的,有意义吗?”
赵:“那是因为你没有‘总负责人’这个头衔。更何况,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泡沫,我们做的一切努力其实就是其表面游动的几个彩色泡泡。”
祝:“那你有见过其他人吗?”
赵:“你硬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这一个毛病了,哈哈哈,你是我在这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什么智能电梯,狗屁权限设置的不让我用,那你说谁还能用?我是总负责人啊!”
祝:“这样吗?”
赵:“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这的,本身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躺着呢,突然一个机器声音提醒我大楼来人了,我这总负责不得稍稍做下准备啊?”
祝:“那你的准备呢?”
赵:“我不愿意说,但也没办法,就是分享我的权利,你是‘副’的负责人,我是‘正‘的,懂了吗?”
祝:“我并不觉得这很有用。”
赵:“还是那句话,你还是太年轻,等你体会了足够的人间疾苦,你会发现,自己就是个煞笔。为什么一定要受道德的束缚,为什么一定要凭着良心做事?你每天有压力,都是因为你没有完完全全只为自己考虑。”
祝:“所以你不打算走了,就在这一辈子吗?”
赵:“这我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我清楚,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将该享受的都享受了,然后就算一切是假的,等我出来后,我也心满意足,哪怕直接就混吃等死死掉了,也值得。因为我啊,有幸体验过上等人士的生活。其他普通人没这个机会,那自然是他们低我一等。”
祝:“那再见,祝你好运。”
赵:“小伙子,你很有意思,只可惜,还没看清社会的本质。”
……
祝添乘坐电梯上了顶楼第“”层。
倒不是没打算去其他楼层,只是在接触了赵耀祖这个人之后,他总想尽快离开这里。顶楼,应该有自己想要的真相。
门打开后,祝添直接被震惊住了,眼前的景象带给他十分强烈的冲击感:
两边刷着白漆的墙壁上布满着奇怪的黑色花纹,似乎绵延不绝。走廊上到处都是血,天花板的灯忽明忽暗,使得整条路显得格外诡异。
如果不是事先见过这栋大楼其他的几个地方,真的很难把此时凶杀现场一样的场景和它们联系到一起,还疑似是邪教杀人。
祝添屏住呼吸,慢慢探过去,脚踩着乌黑的血迹,心中多少挺膈应的。
但他明白,自己的灵魂其实对此感到异常亢奋和期待,就好像马上要杀什么人一样。
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门,上面刻着几个字:
你的犹豫是肮脏的,我是说,你准备好了吗?
真踏马中二啊,草。
祝添咬咬牙,索性一把拉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间宽广的会议厅,灯光昏暗,座位上乌压压的全是人,根本找不到落座的地方。
正犹豫着,一个管家扮相的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对他鞠躬,伸手向前方一指,
“尊贵的客人,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