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柳姨娘心情舒畅,赏了她两根不要的簪子,打发她下去。
荣竹影跪下谢恩。
她捏着那簪子,心中又升腾起了希望,想离开,也许柳娴君这里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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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竹影站了半日,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强撑着回到屋里。
杨桃扶着她上床歇了,问:“午膳用了吗?”
荣竹影虚荣的摇摇头:“莫说午膳,早膳也未曾用得。”
杨桃把自己的碗递给她:“已经过了时辰,厨房没饭了,我这里还有用剩的半碗碧梗粥,你若不嫌弃,将就吃些?”
荣竹影苦笑:“多谢你了,我怎么会嫌弃。”
杨桃见她没胃口,又去把厨房里藏的腌生姜拿出来些,给她开胃。荣竹影吃了饭,终于有些气力了,将柳姨娘赐的两根簪子,递给杨桃。
杨桃摆摆手:“这东西我可不缺,跟着柳姨娘,她指甲缝里漏了不知多少给我,哪里还要你的?”她笑:“看样子,你可和柳姨娘处的不错。”
荣竹影叹口气:“但愿吧。”
她眼尖,瞧见杨桃衣裙下有一小块被撕碎了,指给她看,杨桃毫不在意:
“应该是今儿逗猫的时候,被猫抓的,坏了就坏了,我丢了去。”
“丢了?!”荣竹影有些震惊。
这浅褐的绸面裙虽说有些旧,可看起来又绵实又鲜亮,布料讲究,便是普通人家也穿不起的好东西,就被她随意丢了?
杨桃笑:“我早嫌它土气不喜欢呢,才不心疼。”
荣竹影还是有些心疼,她是别的东西逃荒过来的,经历过饥寒交迫的日子:
“你脱下来,我给你缝补修改些,保证不土气了,如何?”
杨桃挑眉,还是顺从的换了下来。
荣竹影拈针拿线,用绣绷仔细固好破损的地方,拿针细细的理清了抓乱的绸线,略一笔画便打样,慢慢绣将起来。
*
杨桃出去伺候柳姨娘了,过了一会才回来。
进门笑道:“和你说个笑话,奶奶才绣了一会,就腰酸腿疼浑身毛病,还哭着说自己眼睛要瞎了,派我去请老爷来看,结果我见了老爷,你猜老爷怎么说?”
荣竹影揉揉酸涩的眼睛,停了针线,将裙子收拢放在一边,笑:“怎么说?”
“老爷说,他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看病,说罢,派了个大夫过来,奶奶气的红了脸!”
荣竹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说起来大爷,她倒也见过一面,便是那日在秦泗房里,她因为过于害怕,没怎么看清他,想来也是遗憾。
她摇摇头,没看见又遗憾什么呢?大爷和自己是云泥之别,再也不会有交集,何必在意。
忽听见杨桃倒吸一口凉气,她抬眸。
杨桃傻眼了,她瞧着荣竹影手里的裙子,错愕万分:“我竟认不得是我那破裙子了!”
荣竹影在上头绣了一枝浅白淡粉的重瓣桃花,行针细密,线匀而顺光,日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好似枝头才绽的桃花被采撷而来,点化在裙裾上,艳溢香融,似乎凑近就能闻道桃花香气。
本来朴素老气的浅褐裙子,一下子容光焕发了起来,裙子衬的那花儿鲜妍,花也叫裙子变得素雅可爱。
杨桃喜不自胜,把裙子穿上,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美滋滋的臭美了好久,再看向荣竹影时,她已经将头一歪,累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