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达成联盟的那一刻起,卷入这些事件的结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他一边左右开弓地揍人一边跟身后的女人发牢骚:“好麻烦啊——”
“把这些人全部搞定的话会有奖励哦。”
“你在训狗吗?”
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意味着对方有备而来。血的气味刺激得他差点失去意识,恍惚中只听到惨叫声布满了整个会场,湿滑的地面上布满了七扭八歪的肢体。
有一瞬间发觉厮杀的触感很是熟悉。隐约想起来了,那是她曾经领着他清理过的「武器」。
这就像引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立即让他的理智全部烧殆尽了。血液迅速在血管里游走,不用思考,身体也可以下意识地移动,完全变成了以捕杀为乐的怪物。
阿伏兔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模糊不清。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稍微一用力,那只手臂就弯成了怪异的角度,随之而来的痛呼声冲击着他的耳膜。
“拦住他!”
冷冽的女声从身后追来。灯火璀璨的大厅忽然下起了雨,跟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了。他在逼仄的街道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遇见的每个人都被他掐断了脖子。
“糟了!得让他清醒过来!”
右手被破空而来的剑刃钉在墙上。他动了动,靠蛮力直接顺着剑刃反握住刀柄,对面的人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他抬起脚,对方就轻飘飘地飞出了几米开外。
熟悉的声音在大喊,涣散的意识稍微集中。有人被他扼住脖颈按在墙上,他的小臂穿透了三四柄碎裂的剑刃。
太吵了,全部都要清理干净。
不远处的惊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放开已经气游若丝的手下败将,望向还有动静的地方。
不,还有一个人。
感官似乎放大了几十倍,脚步声一响起,他就知道对方要往哪里逃跑。
快速接近,瞬间将其扑倒在地,这些下意识的动作仿佛是夜兔狩猎的本能。再软弱的猎物在最后关头也会垂死挣扎,所以要折磨猎物的意志使其崩溃。他捏住她的手臂往外扯,不出意外地听到痛苦的□□。
“好痛……”
熟悉的音调恍如一记重锤。不久前的某个时刻也曾有人如此向他抱怨,只不过那时候更像撒娇,没有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她狠狠往他脖颈里扎进了尖锐的东西,然后从他身下逃跑。
追上受伤的猎物简直易如反掌。那具身体在他手里轻若羽毛,被压在墙上的时候根本动弹不得。他的手指弯曲起来,往她右胸探入,鲜血伴随着惨叫汩汩流出。
要结果对方性命的那一瞬间,她扯住他的袖子,晕倒在他怀里。
心脏跳动的感觉似曾相识。微风浮动的午后,人来人往的走廊,他有过这种触感。她对他说,如果非要被杀死的话,她想没有痛苦地去天堂。
“团长!!!”
身后有人用利刃扎透了他的肩膀。意识终于回笼,他低头一看,她此刻安静地伏在他身上,原本面颊红润的脸庞一点血色都没有,呼吸也很孱弱。
阿伏兔捂着手臂过来制止女警察:“够了,这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刀剑入鞘的声音带着主人愤怒的情绪。女警察绷着脸要把他怀里的人扶起来,发现那些伤口后对他怒目而视,语调也比之前更冰冷了。
“我就知道,遇到你这家伙准没好事!!”
“信女小姐,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往接应的队伍那边去吧。团长,还好吗?”
他不接话,任由阿伏兔搭着自己站起来。两人对刚刚发生了什么都心知肚明,也都默契地没提起他刚刚忽然清醒的原因。
真糟糕,好像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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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一周后,以失败告终的谈判经过保守党的矫饰,相关新闻终于顺利在电视上播出了。当然,这些都是阿伏兔告诉他的。
“新的手臂好用吗?”
“挺灵活的嘛。公主殿下托人特地制作的,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