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结果又是一个被人使绊子而输掉比赛的车手。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男生才吸了吸鼻子,缓缓看向苍穹,语气带着感谢,“谢谢你。”
苍穹费解地看着少年。
“我后来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你揭穿那支车队的事。”他解释道:“最后举办方妥协了,把青少赛的资格给了我们的车队。”
“……但是给了资格又能怎样呢?”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情绪十分低落,“我是车队的队长,现在右手骨折根本不能参赛,只能选择退出本届的比赛。”
“我一直都在为青少赛而努力,别人的天赋比我好,我就花十倍的时间去练习。结果呢……因为我的对手有强大的资本,就可以不劳而获的拿走参赛资格。”
“现在我甚至……我甚至都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再驾驶骑刃王。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毫无价值。”
苍穹垂着眼睛没有开口。
语无伦次之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抱歉……我只是想感谢你在资格赛上的所作所为,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他没想得到对方的答复,在他开始分享自己挫折经历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可以直接转身离开了。但是这个帮助了他的同龄人不仅没有,而是倾听完他的迷茫,经过长久的沉默后,然后开口。
“前进吧。”苍穹说:“你应该继续向前走。”
她看着少年,想到了两年前的战歌,也想到了当时的自己。
战歌因为对手而无法行走。
少年有实力闯入决赛却被本不应该升起的障碍柱撞翻出赛场。
而在面对老师的死亡后,她选择远离赛场,离开家乡,踏上一条寻找恩师在往日留下的痕迹的道路。
同样的操作,同样的幕后黑手,这些刚踏入赛场的少年在对方强大势力的压迫下,他们所拥有的实力与反抗就像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最终那些不屈和呐喊一度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
“也许你此刻不能拥有想要的结果,但是你仍然有选择前进的权利。”
她说:“曾经有人这么告诉我:‘一时的挫折不会掩盖住那条既定的道路。'而她至今还在努力恢复,想要重返赛场。”
“你可以选择继续像现在这样,保持现状,退出骑刃王界,此后不会再遇到同样的黑箱操作。但你也可以选择进行康复训练,比常人还要多的训练,让那些人看到你的实力,看到你对不公的反抗。”
“这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到头来也许没有任何收获。”
讲到这里,苍穹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到底,几年前的我就是从赛场上离开的逃兵,应该没资格替别人说这些话。”
但现在好像也不迟,因为她已然开始前进了。
夕阳缓缓接近地平线,余晖将地面劈成明暗两半,橙红色的日光照在两位少年的身上,右手挂在胸前的少年仍有一部分身体处于阴影中,但苍穹却在被柔和的日光照耀包围着。
“——林子里有两条路,一条平坦开阔,一条荆棘丛生,人迹罕至。”
她平静地发问。
“此刻站在道路的的分叉口,你将如何做出选择?”
苍穹走进发小病房的时候战歌已经做完康复训练了,她正靠在床上,姿态十分放松,但是腰背挺得很直,头发也利落地扎在脑后,露出一双浅绿色眼睛,从良好的精神面貌上来看根本不像是一位受病患侵扰的病人。
此刻她把目光放在了对面的电视上。
年轻的修理师跟着一瞟,看到放映的正是乌甲威龙痛斥过的那篇八卦新闻,嘴角无意识抽搐了一下。
“笔不错,就是真实性有待提高。”战歌见发小来看望自己,一边关上电视,一边如此评价。
苍穹不以为然,嘲讽道:“比起咱们那位总理大臣,他们颠倒是非的能力还差得远呢。”
“那确实不在一个水平上,那位甚至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白的指认成黑呢。”
如果这个病房有其他人在,大概率不会听懂苍穹和战歌在说什么,但两个人曾是配合无间的战友,她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战歌很高兴、也很期待苍穹重返赛场。
她还记得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对方每天都和自己的骑刃王待在一起:需要挣钱就打黑赛,打累了就坐在上面同它说话,有时甚至会直接在驾驶舱睡上一晚。
她了解苍穹对骑刃王的热爱与坚持,这两年即使没有再进行比赛,等她搬进修理铺后也是待在地下室日复一日的修复那台骑刃王,希望它终有一天可以再次启动。
在骑刃王界上有这么一个说法:一台骑刃王究竟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关键在于它与驾驶者的共鸣度。
驾驶骑刃王除了需要使用最基本的操作杆进行操作,大多数的职业型骑刃王还会安装传感辅助,让车手与骑刃王进行脑机结合,二位一体。
选择传感辅助可以让车手在比赛时更灵敏的察觉到驾驶舱外的风吹草动,便于他们在瞬间做出反应,微调骑刃王。像极速回转这种技术型操作,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传感辅助的帮助。
所以理论上来讲,只有骑刃王与车手的目的一致,他们之间的默契才会更高,骑刃王所发挥的实力也就越强。
而战歌从苍穹和她的骑刃王身上看到了同一种渴望,那就是“重返赛场”。
现在,它的驾驶者已经做出了选择,向赛场迈出第一步。那作为苍穹的骑刃王,也许它重现江湖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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