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南岭荛猛地睁眼,坐直了身子,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天旋地转,她撑着桌子让自己站起来,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名侍女,腰间挂着一枚刻着“徵”字的木牌。
“南岭姑娘,这是医馆送来的药,请您快些服下吧。”
侍女端着木托盘,托盘上依次放着四碗汤药。
一碗是南岭荛自己配置的外伤之药,用于祛疤消痕。
一碗白芷金草茶。
一碗活血化瘀,防止膝盖手臂淤青。
一碗祛风散寒,防止伤寒发热。
南岭荛拿起第一碗一饮而尽,自己配置的方子果然很甜。她看着其余三碗汤药有些犹豫,一碗更比一碗黑,看着甚苦。
“姑娘,这是徵公子嘱咐医馆特意为您熬制的,其中的好几味药材配方还是徵公子亲自改的呢,徵公子说和以往的味道不一样,您一定会喜欢的。”
侍女抬手将托盘呈上,南岭荛听后心里一暖,羞涩的一笑,端起白芷金草茶便喝了下去。
“!!!”
喝不了一半,南岭荛想将碗放下,苦的她想把胆汁都吐出来,侍女又说道:“姑娘,徵公子下了命令,奴婢必须看着您一滴不剩的喝完才能回去复命。”一滴不剩四个字说的极慢。
南岭荛在侍女的注视下颤抖的喝完了所有汤药,边喝眼泪边一颗一颗的落在碗里。
那一刻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宫远徵八百遍:宫远徵,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挟私报复!
侍女领着空碗离开别院,南岭荛冲回房间将一壶茶水喝了个尽,嘴里的苦味仍是没消退一点。
一个时辰后,管事嬷嬷召集了所有新娘到大堂,大家相对而坐,穿着统一的贴身薄衣,不允许穿戴首饰和涂抹脂粉。
南岭荛坐在角落里再次神情痛苦,面前的小方几里放着三个白瓷碗,里面装着深褐色的汤药,不知道做什么用。
自从进了宫门,她喝的药比水还多!
她憋着一口气喝下汤药,随后嬷嬷和大夫鱼贯而入,进行一对一检查、诊脉,并逐项记录。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嬷嬷和大夫都退下了,侍女端着托盘进来,每个托盘上都盖着红布,南岭荛的红布之下是一块金色令牌,金为底色,白玉勾边,金玉镶嵌而成。
而云为衫和姜离离的金色令牌却是金底银边。
新娘们聚在一起,讨论谁会被少主选中,有些人说话酸溜溜的,有些人语气中带着羡慕,三言两语间,话头扯到南岭荛身上。
“南岭妹妹,为什么你的令牌不太一样啊?”不知道哪个新娘问了一句。
“可能是我不想参与少主选婚,所以执刃大人另有打算吧。”南岭荛淡淡的答道。
宋四小姐抢过话头:“你不想做少主夫人,莫非是中意宫门其他公子?宫门里到年纪的,也就剩宫尚角和刚成年的宫子羽了——”
话还没说完,上官浅突然开口,坚定地说道:“不可以哦,因为我喜欢宫二先生。”
众人有些诧异,半晌没有再开口。
沉寂的空气里,南岭荛也坚定的答道。
“不用担心,因为我喜欢宫三先生。”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思绪霎时间都被拉回恐怖的昨晚,连一向淡定的云为衫都看向她。
南岭荛却笑得灿烂,在众多不可思议的目光里,轻轻将腰上的令牌翻转过来,露出令牌反面,白玉刻成的“徵”字。
众人彻底寂静无声,直到散开回房,也无人再开口。
谁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个阴鸷狠毒的徵宫宫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