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扭扭捏捏进去了。
荣竹影叹口气,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
宝燕未来是要进后院的,少不得和柳娴君打交道,现在自然不愿意去得罪人家。
无可奈何,荣竹影硬着头皮,敲了敲柳氏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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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娴君正抹叶子牌呢,和阿眠,还有大丫鬟杨桃等人凑了一桌,四个人有说有笑。
杨桃和阿眠精通马吊之道,两个人旗开得胜,柳娴君输了一把,舍出去了几两银,便立刻板了脸,面色不虞。
几个人看在眼里,都暗道她果然是小家子气。
第二把,大家便故意多上些筹码,又让牌,给柳娴君赢了个大的,柳娴君面色才好转起来。
柳娴君笑:“承让了。”
杨桃一股脑的把银子推到柳娴君面前,笑:“哎呀,活祖宗,奶奶真真是个有本事的。我和阿眠姨娘不过是锯板抬轿子丢人现眼,哪成想您是老谋深算的,故意放鸡子,在这里等着我们呢。这招叫什么,叫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抬轿子,谓之合伙作弊;放鸡子,原是指小输诱人以成倍获胜的勾当。杨桃奉承柳娴君,说她是故意输了,第二把好狠赚一笔,倒是给柳娴君找足了借口,让她倍有面子。
她奉承柳娴君,却带上了其他人,阿眠笑着指她:“你骂谁是狗谁是鳖呢?你自己想当畜生,可别带我。”
杨桃拉过她的手:“好奶奶,你是个可人的心肝宝贝哈巴狗,我是个笨头笨脑大王八,行了吧。”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这时候,忽然听见丫鬟来报,说隔壁院王氏身体不舒服,叫她们消停些。
柳娴君冷笑,只当没听见,继续吆五喝六。
荣竹影托人带话,可里面依旧吵吵嚷嚷,没有人消停。这里王氏咳嗽声越来越大,她不由得蹙了眉。
看来,柳娴君是一点也不把王氏放在眼里了。
可自己又不能掀了牌桌,事到如今,只能叫柳姨娘主动放弃打牌了。
该用什么让她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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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柳娴君正抹着牌,忽听见隔壁王氏院里传来惊呼:“哎呀,老爷今天晚上要回来,快去前头侯着!”
她精神一震,命丫鬟去瞧。
丫鬟回来道:“我去问荣姑娘是不是老爷要回来了,荣姑娘却摇头,死也不承认,只说是刚才弄错了消息,老爷今天晚上不回来,姨娘。”
柳娴君点点头。
阿眠却觉得不对劲:“那丫头莫不是骗你的吧,故意瞒着我们,不让我们去迎接老爷,她们好自己接近老爷。”
柳娴君一想,也觉得不对劲。
是啊,荣竹影越是矢口否认,越是可疑,怕不是故意不让她们去!
那也就是说,老爷今儿要回后院。
她心里怦怦跳,一把推倒牌山,站起来便走,回房间梳妆打扮换衣裳去了,两个姨娘也都赶紧回去,准备着迎接老爷。
听见柳姨娘院子里动静小下去,王氏面色稍霁,沉沉睡去。
柳姨娘那边,在寒风里等了半日不见国公爷回来,才知道上当受骗,又气又恼,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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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雪压竹枝。
有小厮提灯而前行至王氏院前,他身后,有高大的阴影投在粉墙上,螭虎镶金的战靴踏在雪里,踱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