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女儿平日,也总以做小伏低的姿态侍人,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个合适的公子相处,可偏偏袁琥就不喜欢她这一款。
袁琥出身商贾,游山玩水,传闻不断。今个见他豪掷千金只博世家小姐一笑,明个见他流连各地,在茶楼酒馆打赏大方,好不热闹。
虽不知真假,但袁琥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了,他家二女儿难免有些不出挑。
嘱咐完事情后,家主这才放她离开。
但珠玙不想走,她想起一件事。
古代朝中最能展示身份权力的,无非是宝物。丞相陷害阿姐,定然要有所图,无非是从权财两方面下手。
从前她翻越古籍时,看过一个民间故事。讲述的便是,丈夫为了谋妻子的嫁妆和家底,利用王法,最终杀害妻子与伪造的情夫。
若能得知丞相平日习性,那也能猜出此人品行如何,是否是真的可能谋害阿姐。
珠玙刚想去找袁琥打探,就见袁氏的马车扬长而去,她慢了一步。
珠玙懊恼,但一想到宝瓶做好他会回来取,便安下心来。
她回到闺房,却不见珠澜的人:“阿姐去哪了?”
婢女春萝回话:“大小姐被主母带走关幽静了,下令不准别人来见。”
她听到此话,也只好带宝瓶坐回来。
宝瓶要重做,她瞧了瞧上头的纹路,有些的确贴歪了,于是用水过了一遍,将沾歪的金丝铜丝扯下来,重新描绘。
至于一些没填好的珐琅,她也一一细细填充过去。
又忙活了快两个时辰,她才做好,叫春萝拿去烧窑。
*
第二日一早,袁氏的马车又重新来到珠府门口。
珠玙着一身淡色衣裳,宛若一株将开海棠,她带上宝瓶,和他同程马车。
上了车,袁琥才吩咐:“二小姐待会要随我去的是张府,做完事后,我派马车送小姐回府。”
珠玙点点头,心中犹豫是否开口。她与袁琥素不相识,若贸然打探丞相家的事,定极为不妥。
马车一路行驶到张家,她带宝瓶下车,就见张夫人满眼笑意而出。
要知道,这些氏族之家,面对商贾是不会如此客气的,珠玙能猜出,这宝瓶对张夫人而言极为重要。
她随着袁琥走进去,朝张夫人轻巧一礼。
张夫人瞧了瞧珠玙。她早有耳闻珠府的珠玙有柔婉本分之称,若出身贵族,定大把的人订亲都不是难事,何况她阿姐高嫁丞相。
只是如今一见,张夫人又觉得并非如此。
面前的女子虽穿着打扮朴素,眉眼又低着,但总隐约透着股锐气,倒像她家习武的二姑娘。
张夫人的仆妇邀他们往里边走,到了内厅,袁琥命仆从拿了一车子的宝物进来。
宝物一堆又一堆,看得珠玙目不接暇。
前有拍卖千金难求的折枝桃花纹洗,后有未来流落在外的缠枝薄胎玉壶。
袁琥从里头拿出第一个物件。
做他们这行的,哪会在外头开铺,不过是按着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推荐过去,才有的卖。
袁琥不卑不亢地介绍宝物,随即问道:“夫人可有喜欢的?”
张夫人思索片刻:“这些宝物虽好,却与张家不太相符,不若让我看看那宝瓶再择。”
那宝瓶正是珠玙所制,亦是张夫人朝袁家的商铺订的。
珠玙闻言手疾眼快地站起身,为张夫人拉开了宝瓶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