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宣布活动到此结束的时候,张舒乔激动得想跑到天台去放烟花。
方子跃还在被几个女生围着加微信时,张舒乔撂下一句“回见昂”,就急匆匆地离开社团之家。一路上她脚步飞快,长裙和细高跟丝毫限制不住她急于逃离的心。
上车后,张舒乔把高跟鞋一扔,换上舒服的平底鞋,油门一踩头也不回。
于是方子跃追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张舒乔的车尾灯。
今天的体验真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张舒乔默默发誓,以后工会再有这种活动,把枪抵着她太阳穴她都不去!
小车一路驶过图馆和小公园,来到东区田径场。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影,张舒乔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几小时前,她刚刚见过这身运动服。
张舒乔踩下刹车,把驾驶座这侧的车窗摇了下来。
张舒乔这下看得真真切切,那确实是陆以牧。陆以牧跑跑停停,看起来整个人已经快倒下了,却还在拖着步子往前跑,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雨还在下,操场都空了,就剩下他这个孤孤单单的身影。
张舒乔纠结了半秒不到,低低骂了句“有毛病”,一咬牙一跺脚,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了过去。
“陆以牧!”张舒乔朝他喊,“有病啊,下雨不知道躲!?”
听到这一嗓子,陆以牧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循着声源看过来,身体突然像被抽空了一般,直直栽下。
“喂!”张舒乔心都快跳出来了,把伞一扔,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张舒乔扶着瘫坐在地上的陆以牧,被吓得手脚僵硬:“陆以牧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陆以牧脸色苍白,语气寡淡:“活动结束了?”
“对。”张舒乔眉头紧锁,用手掌擦掉陆以牧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你干嘛呢,怎么下雨天还在跑步?人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陆以牧怔愣片刻,把张舒乔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不用去医院,我没事。”
“你这叫没事?你的脸都白了!”张舒乔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跑步非挑下雨天?不是有室内田径场吗,干嘛要在这儿淋雨?”
陆以牧像被淋傻了,失魂落魄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举起手盖住了张舒乔的头顶:“你不要淋雨。”
张舒乔没好气地:“说晚了!已经湿透了!”
陆以牧费力地将自己撑起来,想拉着张舒乔回车里,没想到脚一软,酿跄了一下,整个人往张舒乔身上倒。
好在张舒乔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用身体接住他。
细密的雨幕中,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风和雨从耳边过,速度皆慢了下来。
陆以牧背脊一僵,顺势把头靠在张舒乔肩膀上,脸往脖子的方向埋了埋。陆以牧本能地用力嗅嗅,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不知是洗衣液的功劳还是香水的功劳。
微弱的鼻息弄得张舒乔脖子有点痒,可是她却不敢动弹。
“陆以牧……”张舒乔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推了推他。
陆以牧虚弱地“嗯”了一声,胸腔剧烈起伏着,环在张舒乔腰上的手紧了紧,半天没放开。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支撑,又像是拥有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珍视、贪恋、小心翼翼,在雨幕中一览无余。
张舒乔思绪有些游离,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奇妙。
“喂。”张舒乔再次推了推陆以牧,“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话落,陆以牧突然回神,仓皇地放开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雨水:“对不起……”
张舒乔忍不住抬眼看他,发现他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从眼到鼻再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