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套流程下来,一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而且看的人越多,刘继阳的速度也会跟着慢下来。
一般情况下,半天功夫看十五到二十个患者,已经算是他的极限。
再多,他脑子就木了。
把脉辨证都会不准。
呼~~
当最后一个患者拿完药走人,刘继阳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便瘫在了椅子上。
“刘医生,水。”杨鑫适时地给刘继阳倒了一杯水。
刘继阳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幸好你今天来了,省了我抓药的时间,不然这些人我得看到下午去,这脉象啊,一旦过了中午就特别难辨,”说到这,刘继阳忽然拉开抽屉,“喏,这是今天的工资,下午我不出诊,不用来了。”
杨鑫这才意识过来,私人医馆和三甲大医院是有区别的,他们上的是一整天班,甚至包括夜班。
但医馆不同,因为中医的特殊性,下午看病不准,所以通常来说,医馆都只会在上午出诊。
也就是说,刘继阳开的一天三十五块,实际上是半天三十五块。
这都相当于潜江很多成年打工人的平均工资了。
太厚道了吧。
不过杨鑫也没拒绝,刘医生能开出这个工资,肯定有他的考量,要么就是付得起,要么就是觉得他值这个价。
只要自己干的活能对得起这三十五块,杨鑫自然收的心安理得。
“谢谢刘医生。”杨鑫真诚道。
刘继阳摆摆手,说实话,杨鑫抓药、秤药、分药的过程他都看着,活脱脱一个完美小学徒,连教的力气都给他省了,关键他还能帮自己分辨药材真假。
这年头,上哪花三十五块找这么好的中医学徒去?
“对了,你伤寒论学的怎么样?”刘继阳忽然问。
杨鑫道,“学了点皮毛。”
刘继阳道,“第一个过来看病的那老太,之前得过伤寒感冒,我给开了麻黄汤,结果这次过来,她还是头疼发热,脉象上又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起初我还怀疑是发汗过多,伤了心阳,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是伤了心阳,脉象不应该是又弦又长,这分明就是表症没解,但我又不敢用麻黄汤了,实在是……”
刘继阳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脑子完全是个浆糊状,但他一想到第一个患者,就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他既是在跟杨鑫交流,也是在试图从自己的话语中寻找到答案。
见刘继阳询问,杨鑫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脉象弦长,患者伤寒已发汗,头疼发热还是没解的话,可以试试葱白葛根汤,葛根、芍药、知母、川芎加葱白、生姜水煎服,如果是头疼的特别厉害,就加白芷,发热厉害就加柴胡。”
葱白葛根汤……
发表散寒,清热养阴。
刘继阳眼眸精光掠过。
就是这个方子,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啊!
“杨鑫啊,你怎么不早说!”刘继阳哭笑不得。
杨鑫笑道,“刘医生,中医辨证思路繁多,很多医生在面对同一个病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判断,用方施药也各有千秋,我总不能随便听了两句,就对您指手画脚吧。”
“再说了,您才是这间医馆的主人,那位老奶奶是奔着您的口碑过来的,我当众言语,既是对您的不尊重,也是对患者的不尊重,难不成您会觉得一个正常人来看病,会信一个学生开出来的药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