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边境与北齐、北方匈奴、羯、鲜卑、氐、羌等接壤相连,几方常年战火纷飞,争斗不断,致使民风异常彪悍。北方边境的郡县向来是强兵与土匪的滋生之地。如今的天下依旧动荡不安,宇觉在宇护的拥立下,废西魏恭帝而自立,定国号为周,建都于长安,史称北周。
宇护大权在握,先后废立宇觉和宇毓,并最终立宇邕为帝,即北周武帝。这些年战乱频繁,百姓苦不堪言。北周宇氏原本是鲜卑族,趁着中原内乱之机,逐渐崛起强大,最终立国。现今来自匈奴的皇后阿史那氏常让人称呼自己为陈夫人。据说大皇子陨落前,也随母亲取了汉名陈天楚,更有传言称大皇子有意收复南方最为富庶的楚地,为表心志故而取名天楚。
北周得位不正,最初是由西魏权臣宇泰打下根基,而这基础便是军阀势力。一直延续到北周武帝继位,才开始大力推行汉化,注重农耕商贸,减轻刑罚,鼓励百姓休养生息。各地郡县也因此逐渐繁荣起来,一改百十来年的混乱局面。
然而,各地郡县州府的军阀都手握很大实权,有时就连鲜卑皇族也不得不对其退让三分。
在这烽火连天的边境之地,陈元率领的商队正遭遇着一场危机。距离 1000 米远,对方看到陈元这边竟然有不少马匹,还有众多弓箭手。“真是大意了,娘希匹,这哪是商队,这是缩小版的准军事组织。”土匪们心中暗自叫苦。
北朝军队有着特定的基本编制,它分为军、幢、队、什、伍等多个级别。其中,“军”乃是基层编制中的最高层级,设有军主和军副各一人,负责统率全军。据史记载,北朝时期军队的基本编制中,“幢”是军以下的一种编制单位。在北魏时期,军队的编制情况并非十分明确,军仅千人左右,大概是 100 人左右为一队,3 队组成 1 幢,3 幢组成 1 军。军队的编制单位中“队”属于较小的单位,队作为基础的军事单位,人数或许从几十到一百不等。
狼牙帮和流云寇头目仔细观察,发现这至少是两队人马,且武装力量强大。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都是打架的老手,但面对这样的阵势,心中也难免有些发怵。不过,他们还是强装镇定,气势汹汹地对着陈元的商队大喊大叫,试图通过威胁恐吓来占据上风。仗着人多势众,他们摆出一副战力高强的模样。
而陈元这边,二百来人静默得异常,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对面喘不过气来。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对骂,只有一些小商贩被对方的气势吓到,转身就跑。
陈元这小二百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凝固在时间里。对面的狼牙帮和流云寇众人使劲叫喊了半天,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人的力气和肺活量有着极大的关系,随着他们呼吸加快,力量流失得很快。对面狼牙帮流云寇众人叫唤蹦哒了半天,这才恍然惊觉,自己被对方当成猴子耍了。
“老猴子,你看对面很不一样呀,府军中没见过这么配置的。”流云寇头目看着眼前的情形,眉头紧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猴子狠狠地吐了一口老痰,骂骂咧咧道:“玛德,老子在北府军中从军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猴哥有大本事,一会全靠狼牙帮弟兄们了。我这边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战斗力。”流云寇头目一脸谄媚,语气猥琐地说道。
老猴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喝道:“还想不出力,一会老子反手收拾你。”
在老猴子看来,一般商队武装再强,也不敢主动进攻。以往很多时候,一个土匪过去抽对方几个嘴巴子,对方也是敢怒不敢言。这就是他多年积累的经验,他对此深信不疑,自信满满。
他不能容忍放过这样一支拥有武装力量的商队,不然他们狼牙帮的名声就坏了。这事要是以后传出去,谁还会怕他们?敢对他们拔刀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
他们靠着这条通关商路,官匪勾结,亦官亦匪,每年都能收获大量银票,靠的就是敢杀人的狠劲。在他们的地盘,就是从这过一条狗,他让它学猫叫它就得叫,这就是规矩。不给这些人点厉害瞧瞧,谁还会怕狼牙帮?老猴子这般分析着,自认为很有道理,说得头头是道。
毕竟,老猴子他们在这江湖上拼杀了几十年,大规模的斗殴也不是经历一两回了。这点场面,他岂能害怕?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能如往常一样轻易得逞吗?
“你们听着,这些人不过才一百来人,只有点刀枪弓箭罢了,怕他鸟甚?我们可是有两千多人!大家一会听我号令,对他们四下包围。咱们围成一圈,他们那点弓箭能有什么用?大家四个对他一个,咱们稳赢!”老猴子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
老猴子开始鼓动气势了,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继续喊道:“大家都不要害怕,打架就是谁怕谁死!看到没有,那十几挂马车,里面装着的全是美酒,还有大把的金钱,说不定还有娇美的女人。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在老猴子声嘶力竭的鼓动下,狼牙帮众瞬间兴奋起来。狂风卷着他们粗野的呼喊,“猴哥威武!”有人高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盲目的崇拜。
“听猴哥的,干他娘的!”另一个人跟着叫嚷,满脸通红,双目圆睁。
这群人毫无组织纪律可言,一个个如同失控的野兽,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嘴里发出杂乱无章的喊叫声。有的人甚至开始推搡着身边的同伴,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前去抢夺战利品。他们面目狰狞,眼中只有贪婪和欲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财富和女人即将到手。在老猴子的煽动下,这群土匪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凭借人多势众,一举击溃陈元的商队。
在这风声呼啸的战场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结出水来。陈元面色凝重,眼神却坚定无比,他向张彪和阿木格等人微微点了一下头。众人会意,眼中瞬间起了熊熊的斗志。
只见张彪大手一挥,高呼一声:“兄弟们,跟我上!”一众人马齐声呐喊,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冲着对面如潮水般奔涌过来的狼牙帮众就是一阵箭雨。
瞬间,利箭离弦,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狼牙帮众还未反应过来,就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不少人已中箭倒地。鲜血在尘土中绽放,犹如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死亡之花。
老猴子见状,脸色骤变,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防御!防御!”然而,混乱之中,狼牙帮众们慌乱地试图举起盾牌,却已经来不及阻止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没想到,骑兵并没有如老猴子所预想的那样直接冲阵。他们在即将接近狼牙帮众的时候,突然一个巧妙的转弯,如同旋风一般,围着狼牙帮众奔跑起来。他们始终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外,让老猴子他们手中的刀枪棍棒根本无法触及。
这些骑手们训练有素,动作娴熟,一边策马奔腾,一边不停地张弓放箭。狼牙帮众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四处逃窜,却无处可躲。利箭如雨点般不断落下,每一轮射击都带来新的伤亡。狼牙帮众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想,骑手足足有六七十人,还都是射箭高手。连射几轮下来,这造成的伤害是何等巨大。每一轮箭雨,都像是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战场上,尘土飞扬,哀嚎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狼牙帮众们原本嚣张的气焰被这凌厉的攻击彻底扑灭,他们的队形早已混乱不堪,士气也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