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江行
银杏豁然开朗,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杨木没有让龙参赛——队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会游泳。龙还伪装成了意外落水的样子,不让其他船的人看出他的真实目的,这一伪装甚至骗过了全程关注棋局的银杏。
“你怎么会想到捞那个东西的。”银杏有些惊讶,没想到杨木居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后路。
“其实也很简单。”杨木挠挠头,“一开始抽游戏选择权的时候,所有人的硬币都消失了,只有神那两颗是掉进水里的,很容易让人怀疑,我原本也只是抱着可能性让龙去看一下,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这么说来,最后的一轮里他们总共可以走三步,甚至还比预定的情况超出一步,这么算来的话,就算最后三轮抽到的全是0.01,也依旧能够成功逃脱。经由杨木的安排,把这个纯看运气的游戏改成了几近百分百的胜局。
在佩服杨木的同时,银杏突然又注意到一个疑点:“不对啊,龙不是一开始就把硬币交给你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数第三轮和第二轮的时候我们都有机会直接逃脱,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拿出来,要留到最后再用,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其他人似乎也有这种疑问,他们看着杨木,想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木无奈的笑了笑:“哪有什么原因,这东西只是没有明令禁止而已,谁知道到底让不让用,而且当时还在神的视野之中呢。不到万不得已,我其实是不太想用这招的。”
实际上,留到最后才使用的原因,杨木还隐藏了一个。那就是如果自己在十六回合时就先走了,分母减小,设计者或者岩峭抽到0.02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也会更容易脱身;反之只要尽力向后拖,随着抽到0.02的概率减小,他们生还的可能也会随之降低。
虽然设计者先跑了,但事实也差一点就接近了杨木所想的结果——如果不是岩峭最后运气好,本轮的失败者便已经角逐出来,自己的队伍也不用再受名次的限制。
尽管岩峭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而且队友们都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不会提出什么异议。但杨木依然不愿意将这一面展露出来,也不愿意让其他人产生奇怪的心理负担。
杨木劝说自己的理由也很简单——留下也是事出有因,并没有主动加害岩峭,他是生是死,都是由于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对此,杨木没有一丝歉疚。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杨木说道,“人船的速度似乎也不相同,岩峭他们的船要比我们快得多,尽管我们也一直在行进,但如果保持现状,就有些危险了。”
的确,视野里早就没有了岩峭队伍的影子。而杨木他们找遍了全船,除了那个投币口外再也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怎么样,要不要扔金币?”杨木问,“最后一个了。”
“我们正好有五个人,来投票表决吧。”
3:2,除了香樟和杨木害怕浪费了金币之外,其余人都同意投进去试一试。
尽管这次没有听从自己的意见,不过再拖下去也没什么好处。杨木很爽快的掏出金币,将上局试炼留下的最后财富丢进了投币口中。人船好像通电了一般,突然间调整姿势,从之前的蛙泳变成了爬泳,开始疯狂的向前冲刺起来。
等到稍微适应了晃动的节奏,杨木拿出水路地图:“我们接下来要经过一段无名通道,然后抵达‘食人区’,再通过‘阶梯’,就能到达最终点处的‘黑血深渊’了。”
奇怪的是,圆形的“黑血深渊”和细长的“阶梯”并不像其他区域那样界限分明,倒像是一根扁平的棒棒糖,是插在一起的,阶梯的后半部分处在黑血深渊中。两处区域交叠的情况在整张地图上仅出现了这一次,不知道是纸张大小不够,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怎么还有一半的路程啊。”芸薹有些垂头丧气,看上去很没精神,“‘食人区’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危险……哎呀!”
龙在她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
“有点信心,反过来说的话,我们已经走了一半多了,胜利在望。”
杨木微笑着给龙作补充:“我们之前也没有一次不危险的,但不也都照样通过了吗?再吓人也只是个名字罢了,要有信心。”
如果说之前杨木说这种话,几乎都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现在却大半出于真心,自他下了蓝洞之后,恐惧感就再也不是那么强烈,相反勇气增长了不少。
听了两人的话,芸薹噗嗤笑出了声,而银杏则是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让芸薹的不安彻底烟消云散。
这里的水似乎也是改良过的,无论是泳池还是河里,大家弄湿的衣服都是没过多久就干了,丝毫不用担心会出现健康方面的问题。
仔细来看,虽然水愈发的浑浊,但真的有一种在大江里行驶的感觉,配上头顶的蓝天和云彩,就好像真是几个来旅游的看客一般,有种莫名其妙的惬意。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虚假的表面,但并没有人戳破。
“一会还是会坐升船机下去吗?”
杨木也不清楚,地图上没有标注这几个地点的高低位置,完全二维平面化了。虽然来的时候也是自动驾驶,但那时候有明确的河流指引,得以判断自己的行进路线,现在则是迷失了方向。
人船继续向前游了一段,还是他们几个孤零零的在水上漂着,没见到其他的船只。
“你看到前面有船的动静吗?”杨木问银杏,她也只是摇头。
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毕竟岩峭他们虽然先出发,但没过多久杨木他们也启程了,而且后续追赶的速度要远超岩峭队,却始终没有遇到。芸薹开始怀疑前进的路线不对,但话说到一半,感知敏锐的她突然闭上了嘴。
“怎么了?”杨木问道,芸薹却只是一脸疑惑的样子,说刚才感觉身下的水有一丝变化,但很快就消失了。杨木不敢大意,他尽量接近人船的边缘,在起伏中围着转了一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